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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ro/喻黄】山河戏 25-28

*本章大量便当丧心病狂派送!求别揍!*饺子和蒜蓉的梗来自粉红,向老大致敬二十五 仿佛是弹指之间,时间便在我们的手心中涓涓的流走了。三年时光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足以让瀚文从孩童变成少年,足以让沐橙从清纯的少女变成风韵的女人,足以让我和喻文州从如胶似漆变得细水长流,足以让中国从案板上的鱼肉,变成为自由而战、受人尊敬的战胜国。 我已记不得三年里我失去了多少东西。叶秋殉职了,在间谍身份暴露以后,至死也没有吐露出丁点关于党国的情报;喻伯父最终没能看到日本投降的那一日,他的病是多年操劳积下的顽疾,临终时我和喻文州陪在他身边,是笑着走的;我把母亲接来了上海,她老了,痴了,不认得人了,但见到我的时候,还会傻傻的笑,边唤我的乳名。 八月的时候日本宣布了无条件投降,翌日叶修便受到戴笠的任命,直接领了军衔升任了司令部长官。苏沐橙在燕京大学读书,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坐火车回上海为他庆祝。她、叶修,叫上我和喻文州,四人一块吃了顿饺子。饺子是喻文州和苏沐橙一起包的,荠菜香菇猪肉馅,还放了虾仁。我执意要蘸蒜蓉,叶修要蘸甜辣酱。苏沐橙死活不同意我蘸蒜蓉,却许叶修蘸甜辣酱。我对剩下两人抱怨没天理,一个懒洋洋的挖苦我,一个胳膊肘朝外拐,但笑不语。 我想,叶修这辈子是真的无憾了。房子娘子车子位子票子样样俱全,倒也不知他后半辈子要怎么打发才好。 苏沐橙说,她打算一毕业就和叶修结婚。我和喻文州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朋友,此时便打趣她,以后可是要在家做全职太太。姑娘一撅嘴,说,叶修本就鲜少出门,她再不出去,可不成蜗牛了。再加上战争刚刚结束,国家满面疮痍百废待兴,自是要人人出力建设才好。 喻文州听了点头称是。他留在苏沐橙的高中做了国文老师。他说,经过这些风雨,他明白了教育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做一个老师,是世上最有意义得工作。卢瀚文却是老大不乐意。他做女中的老师,便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上喻老师的课了,这怎么得了?我听了怒斥他,你在家天天让喻老师给你开小灶,还不知足?我都没这个待遇!…… 芳年华月,前程似锦。以为日本人败退、便能天下太平的百姓,却是要失望了。表面风平浪静的海面,此刻却酝酿着史无前例、暗潮汹涌的大海啸。 王杰希先找上了我们,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叫我们和叶修快些断了关系。 我诧异,上峰一向不多管党员的私交,只要不影响工作便睁只眼闭只眼。王杰希却说,这是他作为朋友,私下的建议。 “还记得我上次说甚么吗?”他点了根烟,不对称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我,有些瘆人,“双十协定就是一张废纸,军政大权在蒋介石手里,他想撕就撕。叶修这几年打鬼子颇受戴笠赏识。这人不念旧情,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旦国共拗断……”他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只想和文州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我斩钉截铁的说,“打日本人还好说,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是在这种时候,没那个心思。”我说罢用胳膊肘顶顶喻文州,“是吧?文州?” 可喻文州却沉默不语。他和王杰希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我。 “少天,我……”他欲言又止。 我无言,片刻后,我强颜欢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阿呀,我晓得啦!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真的要动刀子,我也不会心软的。” “难说。”王杰希道,“要你对文州动刀子,看你下的了手不?” 我想都没想,老老实实的承认,“下不了。不过,叶修不是文州。” 喻文州听了,面上浮现一丝感动神色,却又转瞬即逝,又变回了平日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从那以后,喻文州却变得反常。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哪怕是床事上,他亦是一副心事满腹的模样。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不愿说,我也不便多问。 喻文州对我向来是没有秘密的。我心里想着,不禁感到一丝委屈。   二十六 “晚上要我来接你吗?”我给文州扣上西装的扣子,说道。他摇摇头,“你自己先回去罢。我晚饭不回来吃了。”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最后缓缓的放下。 喻文州叹了口气,他在我的额上轻轻啄吻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喻文州这几天经常神神秘秘的外出,哪怕是双休日也不知在何处。甚至,还会彻夜不归。 但是每次我问他在做些甚么,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的避而不答,要么就干脆沉默到底,然后用他那海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他难得回来后也是疲惫不堪,甚至有一次房事做到一半,竟然睡着了。我怔怔的把他从我身上推开,盯着那张熟睡的面庞发愣。 自从与他相识以来,我们便仿佛一直黏在一起,分别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一个礼拜。然而现在,尽管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却第一次感到我离他那么那么的遥远。 这几天马路上随时可见GuoMin政府派来的接收大员们。他们开着豪车,搂着美女,进出高楼大厦,魏琛不屑的说,那些接收大员们都是来接收日伪政府的资产。若那资产是日伪政府从老百姓手中夺去的呢?不管,照样接收。 对那些官员不满的,并不只有魏琛。许多茶客也颇有怨言。“照他这个说法,在沦陷区待下来的,都是汉奸。因为不愿做‘伪人民’的人都已经死了。”胡叠兰恢复了人民日报记者的位子,却不见的有多开心,“他们也不想想,老百姓盼了八年总算将他们盼来了,可他们自己做的事情却和日本人一般无二。” 我不做声,但在心里默默的点头认同。 我身边的GongChan党员们也一个个都神秘消失了。有些是知会过我的,事先离开了上海;而另一些的人间蒸发,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该吃吃该喝喝,带着妹子串个门儿。虽然也忙的不见人影,但他是军统的人,战后的事务又多又乱,闲着才不正常。 周泽楷也已经许久未见了。他和喻文州应是保持联系的,但日本投降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找过我。 我几个月后再次见到周泽楷的时候,他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两具身体是被一块抬出来的。那荒废的厂房似乎是GongChan党用来堆积武器和机密文件的基地,不知怎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上海地区的负责人周泽楷,不得不单枪匹马的迎接百十个秘密警察的包围。 但稀奇的是,那百十个警察并没有对他动手——须知,他们只需一人一发子弹,就能把周泽楷打成筛子。但他们的头儿,在面对有“枪王”之称的周泽楷时,却选择了单枪匹马的决斗。 那个人便是叶修。 我不知他发什么神经。或许是对学生时代故友的告别,亦或是对有“枪王”之名的男人的尊重。周泽楷此前为了看守武器,几天没合眼,最后还是输给了叶修。他输的并不公平。如果是完美状态下的周泽楷,论单打独斗,叶修能不能敌的过他,还是个未知数。 但叶修可以一对一决斗聊表心意,却不可能舍弃自己的优势以求一个虚妄的名声。最后周泽楷被他开枪击毙了——那孔洞分毫不差的开在了眉心,如同仕女图上的一点朱砂。 叶修自己也被周泽楷在心脏差一寸的地方开了个洞,不得不进了医院。 革命军和解放军的战斗日趋激烈,中原那一带战火燎原,倒是让GuoMin党占了不少便宜。GongChan党一边夹着尾巴逃跑,一边潜入山区,企图故伎重演,用对付日本人的老办法——游击战,来对付GuoMin革命军。 这样一来,在外地的地下党员们便更加辛苦了,情报的传递、物资的运送……无论是哪个任务,在GuoMin党的辖区之下,要做的隐蔽工作绝不会轻松。 那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于锋,周泽楷,和许多死去的战友。他们经过我,却视我为无物。无视我的警告和拉扯,他们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跳下前方的尸山血海。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毫无办法。 然后梦醒了。我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是空的。喻文州不在的时候,我竟也开始做噩梦了。 我变的没有用武之地,就仿佛一头剪去利爪的猛虎,被彻底排除在了这个圈子外面。我想,这定然和我当初说不愿战斗的话有关。可我现在却也忍不住后悔了,我想帮他们。我不愿、也不甘就这么默默无闻,让周泽楷、于锋他们的死没有一丁点价值。 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去说,如何向文州解释、道歉,让他重新接纳我。喻文州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只要是情理之中的要求,他就从未拂逆过我的心愿。我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只要我重新加入,便能再回到过去并肩战斗的日子。我可以陪着他,替他分担任务,也不必再为看着他置身于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而苦恼。 可是喻文州听到我的要求,却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你不要再说了。”面对我不依不饶的纠缠,他的声音变的严厉,“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是……” “拜托,少天。”他忽而又变的疲惫,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不要管我,也不要问我在做什么。拜托。” 他无意的拉扯自己的领带,使得衬衫的领口大开,再搓揉自己的头发——这是他心烦意乱时候的表现。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踉跄的靠在墙壁上,随后不再挪动,一边深呼吸,一边用脆弱的眼神看着我。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但目光却是明亮的,“我们先去你的家乡,去看望方老爷子。然后去英国,带你去看我的大学。看完了,我们便去澳洲,去新西兰,去希腊,我们去阿尔卑斯山看日落,坐船去凡尔登大峡谷,到俄勒冈去看冰冻瀑布,我可以天天给你做银耳莲子羹,天天下饺子,你可以随便蘸蒜蓉……” 这倒是一副奇景。平日里一直是我口若悬河,喻文州侧耳静听;而现在,喻文州滔滔不绝,我却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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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ro/叶喻黄】山河戏 25-28

*本章丧心病狂大量便当派发,不能接受的不要看,看了也别捅我……*饺子和蒜蓉的梗来自粉红,向老大致敬 二十五 仿佛是弹指之间,时间便在我们的手心中涓涓的流走了。三年时光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足以让瀚文从孩童变成少年,足以让沐橙从清纯的少女变成风韵的女人,足以让我和喻文州从如胶似漆变得细水长流,足以让中国从案板上的鱼肉,变成为自由而战、受人尊敬的战胜国。 我已记不得三年里我失去了多少东西。叶秋殉职了,在间谍身份暴露以后,至死也没有吐露出丁点关于党国的情报;喻伯父最终没能看到日本投降的那一日,他的病是多年操劳积下的顽疾,临终时我和喻文州陪在他身边,是笑着走的;我把母亲接来了上海,她老了,痴了,不认得人了,但见到我的时候,还会傻傻的笑,边唤我的乳名。 八月的时候日本宣布了无条件投降,翌日叶修便受到戴笠的任命,直接领了军衔升任了司令部长官。苏沐橙在燕京大学读书,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坐火车回上海为他庆祝。她、叶修,叫上我和喻文州,四人一块吃了顿饺子。饺子是喻文州和苏沐橙一起包的,荠菜香菇猪肉馅,还放了虾仁。我执意要蘸蒜蓉,叶修要蘸甜辣酱。苏沐橙死活不同意我蘸蒜蓉,却许叶修蘸甜辣酱。我对剩下两人抱怨没天理,一个懒洋洋的挖苦我,一个胳膊肘朝外拐,但笑不语。 我想,叶修这辈子是真的无憾了。房子娘子车子位子票子样样俱全,倒也不知他后半辈子要怎么打发才好。 苏沐橙说,她打算一毕业就和叶修结婚。我和喻文州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朋友,此时便打趣她,以后可是要在家做全职太太。姑娘一撅嘴,说,叶修本就鲜少出门,她再不出去,可不成蜗牛了。再加上战争刚刚结束,国家满面疮痍百废待兴,自是要人人出力建设才好。 喻文州听了点头称是。他留在苏沐橙的高中做了国文老师。他说,经过这些风雨,他明白了,教育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做一个老师,是世上最有意义的工作。卢瀚文却是老大不乐意。他做女中的老师,便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上喻老师的课了,这怎么得了?我听了怒斥他,你在家天天让喻老师给你开小灶,还不知足?我都没这个待遇!…… 芳年华月,前程似锦。然而,以为日本人败退、便能天下太平的百姓,却是要失望了。表面风平浪静的海面,此刻却酝酿着史无前例、暗潮汹涌的大海啸。 王杰希先找上了我们,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叫我们和叶修快些断了关系。 我诧异,上峰一向不多管党员的私交,只要不影响工作便睁只眼闭只眼。王杰希却说,这是他作为朋友,私下的建议。 “还记得我上次说甚么吗?”他点了根烟,不对称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我,有些瘆人,“双十协定就是一张废纸,军政大权在蒋介石手里,他想撕就撕。叶修这几年打鬼子颇受戴笠赏识。这人不念旧情,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旦国共拗断……”他没有说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只想和文州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我斩钉截铁的说,“打日本人还好说,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是在这种时候,没那个心思。”我说罢用胳膊肘顶顶喻文州,“是吧?文州?” 可喻文州却沉默不语。他和王杰希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我。 “少天,我……”他欲言又止。 我无言,片刻后,我强颜欢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阿呀,我晓得啦!刚才只是开玩笑罢了。真的要动刀子,我也不会心软的。” “难说。”王杰希道,“要你对文州动刀子,看你下的了手不?” 我想都没想,老老实实的承认,“下不了。不过,叶修不是文州。” 喻文州听了,面上浮现一丝感动神色,却又转瞬即逝,又变回了平日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从那以后,喻文州却变得反常。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哪怕是床事上,他亦是一副心事满腹的模样。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不愿说,我也不便多问。 喻文州对我向来是没有秘密的。我心里想着,不禁感到一丝委屈。   二十六 “晚上要我来接你吗?”我给文州扣上西装的扣子,说道。他摇摇头,“你自己先回去罢。我晚饭不回来吃了。”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最后缓缓的放下。 喻文州叹了口气,他在我的额上轻轻啄吻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喻文州这几天经常神神秘秘的外出,哪怕是双休日也不知在何处。甚至,还会彻夜不归。 但是每次我问他在做些甚么,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的避而不答,要么就干脆沉默到底,然后用他那海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他难得回来后也是疲惫不堪,甚至有一次房事做到一半,竟然睡着了。我怔怔的把他从我身上推开,盯着那张熟睡的面庞发愣。 自从与他相识以来,我们便仿佛一直黏在一起,分别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一个礼拜。然而现在,尽管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却第一次感到我离他那么那么的遥远。 这几天马路上随时可见GuoMin政府派来的接收大员们。他们开着豪车,搂着美女,进出高楼大厦,魏琛不屑的说,那些接收大员们都是来接收日伪政府的资产。若那资产是日伪政府从老百姓手中夺去的呢?不管,照样接收。 对那些官员不满的,并不只有魏琛。许多茶客也颇有怨言。“照他这个说法,在沦陷区待下来的,都是汉奸。因为不愿做‘伪人民’的人都已经死了。”胡叠兰恢复了人民日报记者的位子,却不见的有多开心,“他们也不想想,老百姓盼了八年总算将他们盼来了,可他们自己做的事情却和日本人一般无二。” 我不做声,但在心里默默的点头认同。 我身边的GongChan党员们也一个个都神秘消失了。有些是知会过我的,事先离开了上海;而另一些的人间蒸发,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该吃吃该喝喝,带着妹子串个门儿。虽然也忙的不见人影,但他是军统的人,战后的事务又多又乱,闲着才不正常。 周泽楷也已经许久未找寻过我了——不如说,他从日本投降以后,便再也没有找过我。他和喻文州应当是保持着联系的。 而我几个月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成为一具尸体了。 ——两具身体是被一块抬出来的。那荒废的厂房似乎是GongChan党用来堆积武器和机密文件的基地,不知怎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上海地区的负责人周泽楷,不得不单枪匹马的迎接百十个秘密警察的包围。 但稀奇的是,那百十个警察并没有对他动手——须知,他们只需一人一发子弹,就能把周泽楷打成筛子。但他们的头儿,在面对有“枪王”之称的周泽楷时,却选择了单枪匹马的决斗。 那个人便是叶修。 我不知他发什么神经。或许是对学生时代故友的告别,亦或是对有“枪王”之名的男人的尊重。周泽楷此前为了看守武器,几天没合眼,最后还是输给了叶修。他输的并不公平。如果是完美状态下的周泽楷,论单打独斗,叶修能不能敌的过他,还是个未知数。 但叶修可以一对一决斗聊表心意,却不可能舍弃自己的优势以求一个虚妄的名声。最后周泽楷被他开枪击毙了——那孔洞分毫不差的开在了眉心,如同仕女图上的一点朱砂。 叶修自己也被周泽楷在心脏差一寸的地方开了个洞,不得不进了医院。 革命军和解放军的战斗日趋激烈,中原那一带战火燎原,倒是让GuoMin党占了不少便宜。GongChan党一边夹着尾巴逃跑,一边潜入山区,企图故伎重演,用对付日本人的老办法——游击战,来对付GuoMin革命军。 这样一来,在外地的地下党员们便更加辛苦了,情报的传递、物资的运送……无论是哪个任务,在GuoMin党的辖区之下,要做的隐蔽工作绝不会轻松。 那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于锋,周泽楷,和许多死去的战友。他们经过我,却视我为无物。无视我的警告和拉扯,他们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跳下前方的尸山血海。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毫无办法。 然后梦醒了。我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是空的。喻文州不在的时候,我竟也开始做噩梦了。 我变的没有用武之地,就仿佛一头剪去了利爪的猛虎,被彻底排除在了这个圈子外面。我想,这定然和我当初说不愿战斗的话有关。可我现在却也忍不住后悔了,我想帮他们。我不愿、也不甘就这么默默无闻,让周泽楷、于锋他们的死没有一丁点价值。 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去说,如何向文州解释、道歉,让他重新接纳我。喻文州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只要是情理之中的要求,他就从未拂逆过我的心愿。我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只要我重新加入,便能再回到过去并肩战斗的日子。我可以陪着他,替他分担任务,也不必再为看着他置身于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而苦恼。 可是喻文州听到我的要求,却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你不要再说了。”面对我不依不饶的纠缠,他的声音变的严厉,“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是……” “拜托,少天。”他忽而又变的疲惫,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不要管我,也不要问我在做什么。拜托。” 他无意的拉扯自己的领带,使得衬衫的领口大开,再搓揉自己的头发——这是他心烦意乱时候的表现。他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踉跄的靠在墙壁上,随后不再挪动,一边深呼吸,一边用脆弱的眼神看着我。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但目光却是明亮的,“我们先去你的家乡,去看望方老爷子。然后去英国,带你去看我的大学。看完了,我们便去澳洲,去新西兰,去希腊,我们去阿尔卑斯山看日落,坐船去凡尔登大峡谷,到俄勒冈去看冰冻瀑布,我天天给你做银耳莲子羹,天天下饺子,你可以随便蘸蒜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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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ro/喻黄】山河戏 15-24

 十五 那一日终是到来了。 从八月中旬,日本人将船停进黄浦江开始,战火硝烟终于从北方散播到了S市。三个月的僵持和激战,连天烽火,兵戈扰攘。在这白骨露野、赤地千里的惨象前,上海终是溃败了。 日本人的军队进城时,喻文州和我都站在人群里。我们身边,有人瞋目切齿,有人惶惶不安,也有人如丧考妣。死一样的沉默在蔓延,随着军队前进的步伐愈来愈甚。 终于,一个年轻人怒吼着冲出人群。他喊着,“日本人滚出去——” 他很年轻,还是个学生,纯白的衬衫衬着黑色的领带,中分头梳的整整齐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边眼镜。 可他话音未落,便在一声枪响中倒地了。带头的日本人放下枪,人群惊慌的攒动起来。 天阴阴的压下来,黑蒙蒙的似要下雨。有人黯然神伤的小声哭泣,有人义愤填膺的大声喝骂。我无法忍受这哀哀欲绝的郁抑气氛,转头往人群外围冲去。 我是牵了喻文州的手,可人潮太剧烈,三两下便被冲散了。我站的不稳,被撞的一个趔趄。 “唔!” 我听得一声男人的惊呼,许是被我踩到了脚。我刚要道歉,一回头,却蓦地一愣。 那男人叼着烟,胡子拉碴眼神涣散。他愣愣的看着我,连嘴里的烟掉了都毫无知觉。 尽管过去十数载,成千个日夜,那被封尘已久的回忆却叫我一眼认出他来。 他是叶秋。 “少天!” 喻文州急急忙忙追过来了,我却置若罔闻。叶秋的眼神太过熟悉,那是我自从十四岁后便再未曾见到过的,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疯狂的温柔。 十六 我沉默不语的坐在喻文州身边,对面坐的是曾朝夕相对又弃我如敝履的男人。我们在一家酒楼包了个小包间,那人随便点了几个菜,便打发小二下去,顺带捎上了门上的帘子。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人尴尬的咳嗽,摸了支烟,“我叫叶修,修身齐家的修。” 我眉头一动。记忆里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我却抓不住分毫。 “叶秋,是我的弟弟,他在军队给苏司令做副官,我在社里给戴老板做事。”他说,见我们都不抽烟,便讪讪把刚点燃的烟戳进了烟灰缸里。 “我十二岁去广东探亲,遇上风暴和父母失散,在少天家里借住了六年。后来我来S市打拼,遇到我双胞胎弟弟叶秋,就被介绍跟着戴老板进了个特训班,出来后便在社里打个下手。” 他瘦了许多,轮廓却更成熟了,当初的少年全然变成了男人。他的胡子没有刮干净,眼圈青灰,看的出过的是深居简出,或是说,昼伏夜出的生活。 他将这几年经历说的轻描淡写,而闻者却听如天方夜谭。 记忆里的细节全部串联在一起了。生辰的误差,苏沐秋的隐瞒,名叫叶秋之人的冷漠和拒绝……我想起当日苏沐秋那一声“叶修”——他分明是知晓的。 “……你骗我?”我道。他沉默,道:“对不起。” 我却仍是追问,“为甚么用假名?” 他不再说话,良久方道,“我注定要进入地下世界,用叶修这般稀少好认的名字,会给你和大家带来麻烦。” 我语塞。 这解释看似合情合理,然而他这几年带给我的痛苦,却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喻文州对他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他沉下脸揽住我,锋芒毕露的对叶修说,“少天来S市找过你,还在蓝雨唱戏,你分明是知道的;为何你从不去找他?” 叶修不答。 喻文州冷笑,“可是为那苏沐秋?” 我惊叫,“文州!” 叶修却点点头,“确是为他。” “为了仕途套上了苏沐秋,现在他死了,又想来吃回头草,哪来这么好的事儿?”喻文州笑了,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叶修的脸色蓦地一变,枪口瞄准了喻文州的脑袋。后者镇定自若,门口蹬蹬蹬出现了数个持枪的男人,一排枪口齐齐对准了叶修。 “叶秋……叶修!”我怒道,“放下枪!” 叶修手一抖,犹豫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的清明。刚要放下枪,喻文州却不依不饶的挑衅,“是我杀了那苏沐秋,我现在便坐在你眼前,你可有本事杀我为他报仇?” 叶修的嘴唇抖了一下。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迅速变了,教人不寒而栗。“你以为我不敢?”他笑了,那骨节分明的手十分稳当,一如以前教我用弹弓打鸟。他再一次瞄准喻文州的额头,手指威胁的慢慢扣住扳机。“喻队!”门边的男人们大叫,喻文州摆摆手,叫他们不要紧张。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我却觉得足有一世纪。叶修最终悻悻的扔下枪,坐了下来。他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起来,再未看我俩一眼。 喻文州摸了块大洋在桌子上,拉着我的手说,“少天,我们走吧。” 他不由分说,紧扣着我的手离开了包间。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叶修的头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十七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喻文州对叶修的巨大敌意。而这敌意是不是因我而起,我却不得而知。 “他这般欺负你,还不许我嘴上占他点便宜了?”喻文州笑盈盈的刮我鼻子,我暗道,你这哪是嘴上占点便宜,你这是刀刀戳他要害。人家没提枪跟你拼命算是好涵养了,你这心黑鬼。 “阿呀,原来少天竟这般抬举我,看来本心黑鬼得做些实事才能不辜负这个名号。” 耳边是喻文州的调笑,我惊觉自己竟又把腹诽说出了口,当下汗颜,却面不改色的瞎扯道,“文州说笑了,依在下愚见,心黑鬼你当不得,你这等三从四德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如狼床下娇娘,为夫怎舍得作弄你,我那老丈人可不得砍了我……” “当得当得。”喻文州笑的愈发灿烂,脸却一下子黑了。喻文州笑的愈欢,便气得愈大,但若他不笑了,便是真恼了。我故意去逗他,便是让他出一口气,来消他的闷火。 他跟叶修闹得这般僵,自然是不好的。国共合作刚刚开始,S市军区今后的活动少不了要与他合作。叶修此人我倒是了解,为人并不记仇,不至隐私废公。至于薄情寡义那是另算。 过了几日,喻文州便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酒会。我惊奇,他对这类汇聚商贾政要的纸醉金迷之地向来不感兴趣。他却说,是要带我见个人。 我从衣柜里翻出蒙灰许久的西装礼服。我一穿这类洋人的玩意儿便浑身不舒坦,奈何这些有钱人偏偏派头大,事儿也多,在喻文州的调教下我还能勉强不出洋相。可喻文州自己却是个衣架子,长衫穿的古声古色,西装也穿得人模人样,高脚杯一端,便能上生意场冒充商界名流了。 那酒店位于沿江的公共租界,坐落于林立的万国建筑群中。来这里的,无一不是政界商界军界的代表人物。喻文州能弄到请柬倒是不奇怪,他的父亲作为中国学术界的代言人,未少受过各界青睐,但老爷子对这群人向来不抱好感,教喻文州替自己出席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自在的走下白色宾利,替喻文州打开车门。我们一同迈步走入那白色大理石铸成的华美建筑。他内部的构造更是富丽堂皇,金色的吊灯垂在我的头顶,教我不得不担心他会掉下来。身边走过的人无一不西装革履,时不时有人跟喻文州问好,他便也温和的笑着打招呼,还将我介绍给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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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ro/喻黄】山河戏 01-14

*叶喻黄=喻黄+叶黄,修罗场大三角注意避雷 *肉是喻黄的,注意避雷 *写完了,请放心跳坑…… 一 旧历的年底往往是深冬,人们却家家户户的忙起来了。我那时年幼,不晓得人们奔来跑去,是为了准备年终的大典;也不懂得那送灶的爆竹噼噼啪啪,发出震耳的响声。娘亲为了唬我,便说是那妖魔鬼怪来抓不听话的小孩,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指望我帮忙准备,却也不要添乱。 我小时顽劣,教我闲下来不要跑,可不去了我半条命。正逢冬天,书塾是不开张的,我的伙伴们也定是被一个个关了禁闭。娘亲不管我,我爹又常年在外地,我便只好一个人溜出去,寻思着捉几只蛐蛐蚂蚱,养在院子里陪我说话,也算有个念想。只是冬天莫说蛐蛐蚂蚱,就连只蚂蚁都难寻见。转了几条巷我便饿了,去对门蓝嫂的包子铺掏了两个包子解馋,蓝嫂识得我,只是远远的叫,“给记在你娘的账上了!与她说得一声……”我只是掏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天色还早,我又不想回家受那烟火气,便走到书塾方老爷子的园子里头。这是老爷子祖上传下来的地儿,夏天的时候是极好看的。菜畦是碧绿的,蝉在树叶间不断的鸣叫,我常常约镇东头的阿晓和阿远逃了功课一块来掏鸟窝,若是被方老爷子捉到,少不得挨一顿板子。 现在这里应当是一片荒芜了罢。——我这么想,三跳两跳便上了我们平日专去的墙头,刚站稳,忽然一个趔趄,竟是一头栽了下来。这墙不过一丈来高,虽是不打紧,却也跌的我头昏眼花。 睁眼却见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小孩笑盈盈地看着我,想来我方才跌倒便是他干的好事。 这小孩看起来是外乡来的,一身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衫,在这冬天却是极不合衬。他的脸色青白,虽然带着笑意,嘴唇却冻得发抖。 我气恼的爬起来。他盯着我手中刚出笼的两个包子,眼睛里是希冀的神色,我见他这模样,倒是不好意思了,说,“你可是饿了?要不先拿这两个包子垫垫?” 他也没客气,接过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象是饿了许多天。我嫌他安静,有点不自在,便说,“你从哪来的?怎的一个人在这里?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娘亲常说我一开口就没个完儿,镇里人从不敢主动和我唠嗑。提起我,便说“黄老爷家那个碎嘴儿小话唠”。这小孩看似落魄,却未见不耐烦。咽下一个包子后,他喘了口气儿,道,“你这小孩儿。说与你听也是白费唇舌,便不说了。” 我急了,“你这不是吊我胃口?快说,我怎的帮不了你了?” “哦——我今年十二,从北方来的,路上碰到大雪,和我爹娘失散了。”他几个字说得随意,我却吓到了。 “那你岂不是无家可归?” “是阿。” 我看他把那两个包子吃掉,脑子转得飞快。“我是说,若是你使得——”我小心翼翼的想着说辞。大典不知要多久才能完,要是天天闲着不做事,我便没命等到春天来了。 “你可要来我家做帮工?” 那人吓了一跳,咬了一口的包子掉到地上。他赶紧心疼地去捡,我踢了他一脚,“你来我家,这东西要多少有都少。” “你又不知我底细,就不怕我偷你家东西?”他迟疑的说,我冷哼一声说,“那也要你有本事偷得!我爹在S市做将军,有哪家不长眼的偷儿能把主意打到我家头上!” 我说罢,观察他脸色,未见不愉,才继续道,“你看,你现在也没个落脚的地儿,还不如在我家住下,等过了冬天,再替你去寻你爹娘,不好么?” “好是好。”他又笑嘻嘻的说,“只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怕是做不了什么重活儿。” “我们家的佣人,个个一个顶你五个。”我说,“你只要陪本少爷讲话就可以了,这可不比做重活儿轻松。你叫什么名儿?……” “……叶秋,一叶知秋的叶秋。” “阿呀……?那是甚么?看不出来你还读过几本书啊?来来,你得陪本少爷好好唠嗑唠嗑……” 我们回去不久,天上便下雪了,那时恰逢除夕前夜,家家张灯结彩,在雪花中庆祝团圆,给予新的一年以美好的祝福。 二 我当时收留叶秋时,并未想到他这一住就是六年。 我最终也未能寻到他父母,他却不以为意,只道是随缘,便在我家赖了下来。 叶秋一总是懒洋洋的,没精打采,好象大家都欠他钱似的,着实不讨人喜欢。可是他也不在意,我娘亲见我欢喜,便也由得我去。后来处久了,见他勤恳能干,聪明伶俐,便不再多说甚么了。 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肯干活,也不是能替我做功课,而是他是一个好听众。不插嘴,不打断,听的认真,每每让我说的痛快。阿远叹道,幸好有叶秋,我们不用再被黄少喷口水了,引得我按住他一顿揍。 可是叶秋却不给我机会听他讲话。直到他十八岁离开,我知道的也只有他有个弟弟,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和他的生辰。他童年的经历,我从来一无所知。 就连他的生辰,我问时,他亦不讲,说“不重要”,被缠烦了,才道是五月廿九,我也不知是否是他编来糊弄我。 内战爆发那一年,我十四岁、叶秋十八岁。 “少天,等你长大,你可要学你爹参军打仗去?” 我未作多想,“阿?我做那个干甚么。我爹给我留的钱够我吃喝玩乐一辈子了。不过,真的说干甚么吧……我将来呢,还是想唱戏。”我这个念头,倒不是说笑。小时候,有个戏班子来镇上唱曲儿。一首梁祝,哀愁婉约,袅袅婷婷,余音绕梁,教我三日魂不守舍。那以后我就跟着书塾的方老夫子学戏,听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上海滩有名的旦角儿,把我恶心的够呛。 这些事儿,叶秋也是知道的,我却不知他此时旧事重提又是何意,道,“你呢?你想做甚么,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小厮吧。”我本是开玩笑,他脸却忽的一沉,道,“少天,我要走了。” “阿?……” “现在北洋政府倒台了,日本人在东三省猖獗,我们自己却打个不停。”他说。我似懂非懂,方老夫子给我讲戏的时候也会扯上几句,面色饱经沧桑,正如叶秋此时的精疲力竭。 “少天,你可知道,人为甚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他不等我回答,便自语道,“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要参军,我要保护我们的国家不受人欺负。我要让所有国人堂堂正正的活在这片土地上,让中国成为受人尊敬的国家。” 他的目光变的很长,很远,越过我看着什么远在天边的东西。 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我不懂他的眼神,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离我很远。但我直觉那很重要,便不再多言,道,“那会让你开心吗?” “会。”他坚定的说,一字一句,声如磐石,“会让你也开心,方老夫子也开心,所有人都开心。” 我强颜欢笑,走过去拍他的肩,“那我便支持你!男子汉大丈夫,既来了这个世界,便要堂堂正正走上一遭!”那是我从方老夫子的小说里学来的,恰好用上了。 “谢谢。”他难得温和的笑了。 “不过,好歹等到你十八岁生辰过了吧?也好让我替你做个别。”我又说。 “那是自然。” 他说完便不再做声。我凑过去,看着那红彤彤的嘴唇,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 叶秋的唇是软的,好比镇西头白大娘卖的糖人儿,酥酥软软,又香香甜甜。 他吃惊的看着我,我却倔强的迎上他的目光,说, “叶秋,你要活着。”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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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Paro】战曲终结时 03-04

第三章 交锋 “di——di——” 被改造成魔术工房的酒店上层,是此次圣杯战争中蓝雨师徒的据点。 这个昏暗的空间中,属于机械的单调提示音不断回响着。 魏琛被惊醒了。他们不是不需要睡觉的Servant,经历了一夜的观战,黄少天和他都迫切地需要睡眠。 但由于老辣的经验而培养出的警惕性,使得蓝雨家主稍有异动就轻易地醒了过来。 Saber灵体化,Assassin还没回来。战争并没有新动向。 悄悄松了一口气,魏琛揉揉眼睛,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 发出提示音、还在不断震动着的,是黄少天握在手里的手机——科技产品在蓝雨家一直是禁止的。 魏琛皱了皱眉——好奇心最终战胜了道德心。借着荧幕上的微光,他凑近一看,只见备注是“文州”的人的头像正在不停的闪动。 黄少天的呼吸静静地起伏着。他睡得安恬,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分毫声响。 ++ 黎明来临之际,人们纷纷从漫长的黑夜中醒来。彼时的Q市祥和如常,完全不似经过了一夜鲜血的洗礼。 而这,仅仅只是圣杯战争开始的前一晚。参赛的7位Master和Servant,甚至尚未全部到齐。 ——比如,此刻依旧滞留在K市的百花谷代表张佳乐。 这位受人尊敬的魔术师,此刻正在欲哭无泪中。 在当代的魔术界,尽管大部分魔术师对普通人的科技抱有抵触态度,但不可否认,飞行依然是跨越大陆的最便捷的方式之一。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K市而言,想要赶赴Q市参加战争,飞机无疑是张佳乐的首选。 但是在昨晚,全副武装、带着全部礼装、打车出门的百花谷魔术师,十分不幸地先后经历了汽车爆胎、航班延误、睡过头导致错过飞机等等一系列事故。最后,饱经磨难的张佳乐先生只能提着行李箱,毅然决然地来到了K市郊外一片人迹罕至的森林中。 “难道只能用这个了吗……” 喃喃自语着,张佳乐对照着地图,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片开阔地。 清晨的微光洒进树林,和草地上奇怪的刻痕相映成辉——那刻痕组成了华丽繁复的圆形,正闪烁着魔术效果特有的光亮。 那是一个魔法阵。 张佳乐吁了口气,拖着行李箱踏入那法阵的中央。 在古代,可以瞬间移动的魔法阵,一直都是魔术师们长途旅行的不二之选。但是由于其不可移动性以及暴露性,魔术师们在不想被侦得行踪时,一般不会采用这种移动方式。 可是,永远被幸运e的buff所笼罩的青年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拖得越久,就越多一分未知。他必须尽快赶往Q市战场,无论以什么方式。 ++ “城郊的魔法阵有魔术反应!” 不止一个使魔所监测到的消息,成为了打破Q市黎明的第一声喧哗。 听到消息的瞬间,有着早起习惯、正在喝豆浆的张新杰倏地跳了起来。 “哪里的?”他言简意赅地问。 “K市。” 镜片后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后,一丝轻笑从魔术师的口中逸出。 “终于来了。” ++ 既然在圣杯战争期间如此大招旗鼓地前来,张佳乐对将要受到的招待,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钢筋铁骨!” 视野尚且模糊,青年就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 这个波动是——英灵!! 他不禁在心里苦笑。 消息太快了! 自己来的,果然还是太招摇了! 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能把敌方Master杀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有人错过呢? 殊不知,此番前往截杀他的,乃是Q市的地头蛇——霸图学院的主从。对于自家的地盘,他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张佳乐虽然没有做好一次击败一对主从的准备,但长于脱身技巧的他,却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喝!”张佳乐喊了一声,催动魔力投掷出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枚手雷。在魔术师的面前,顿时升起了五颜六色的烟雾。对手的视野瞬间被阻挠了,张佳乐得以迅速遁走。 百花谷魔术流派以他为代表,习惯使用火药魔术。将魔力储存入火药,再在战斗中引燃,可以取得超乎想象的视觉效果和攻击力。在一对多的战斗中,这样群攻的攻击手段十分有效,这也是百花谷能够以长年隐居之身稳居魔术协会的缘由。 但是张佳乐此刻却无意挑起战斗。再强大的魔术师,和Servant的力量相比,到底还是天壤之别。如果让他打败负责监视的喽啰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他没想到这位不知名的敌人,竟然直接带了Servant来招待自己! 无奈,只得走为上策。 可是在他踏出魔法阵的瞬间,另外一个范围更强大的障壁将他笼罩了。纯白色的火焰在张佳乐的周身燃成一圈,将他环绕。虽然那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张佳乐却也不敢贸然穿越。 “……?!” 在几次失败的尝试后,他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他发现,在这个火焰屏障中,他的魔力完全无法使用! 被封印了?百花谷的魔术师只能想到这种解释。 失去了魔力的魔术师,和任人宰割的羔羊完全没有两样。 但是,贸然使用这种特殊的魔术,也是将自己的信息作为线索泄露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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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同人】战曲终结时 02

第二章 金戈铁马 位于大陆东北沿海的Q市,在春天的夜晚到来之时,仍旧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这种反常的天气,是没有人想要随意外出的。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之于来参加即将发生在这里的魔术师盛宴——圣杯战争的人们来说,无疑是粉墨亮相的绝佳时机。 尽管如此,魔术师们却都不是能够按照常理来揣度的人。如果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像平时赶赴舞会一样,披上耀眼的衣装、站上华丽的舞台,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下场,就和菜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了。 “那家伙是……王杰希吗?” 在Q市最豪华的酒店上层,远道而来的蓝雨师徒俩正目光炯炯地查看着使魔传来的监控画面。满墙的显示屏,显示着Q市大大小小的景观。大到市政厅,小到街边公园,全部尽收眼底。 只有情报领先的人,才能在战争中率先握住敌人的咽喉。 这是他的师父——魏琛教导给他的。有“利剑”之称的黄少天对此深信不疑。 “从这个魔力波动来看,他就是Caster的Master了吧!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连Servant都不忘伪装,到现在还是猜不透他的从者的身份呢!不过既然都在大街上发出挑战了,我们怎么能不理呢,我可不想继续受冻啊,这样连雪糕都没办法吃了,会拉肚子啊!魏老大,让我去试试看嘛!” “……等等!”魏琛本来都要答应了,在“好”字出口的一瞬间咬住了舌头,连连咳嗽。身后传来担忧的气息,是他体贴的Servant发出的。 “我没事。”男人勉强摆摆手,指着某一格不起眼的画面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的徒弟比他更快发现了端倪:“嘿!那不是叶修吗!是叶修吧!他的Servant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少天,闭嘴!”魏琛烦不胜烦地喝了一声,“再叨叨就等着吃禁音咒吧!” 说罢,他没有理会委屈的弟子,又叫道:“Assassin!” 两人身后狭窄的空间里,空气忽然扭曲了。层叠的黑雾散去之后,那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的面目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之下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独属于Servant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是Master专有的判别技能。 “Assassin,去这个地方——”魏琛用手指了指王杰希的所在,他马上就要被那个叼着烟、吊儿郎当的魔术师撞上了,“——监视他们,不要让人发现。” “是,Master。”男人的嗓音如同丝绸般低沉柔滑,不带丝毫暖意。 索克萨尔——这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这是拿到随便一个普通人面前,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蓝雨的奠基者,史上最优秀的术士,近代魔术的发源……种种被后人加诸于其上的美称,足以见他卓越的成就。 然而,这是个人生经历堪称惨烈的男人。作为最伟大的术士,在中世纪对魔术严苛到恐怖的社会里,势力遍布大陆的教会对他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追杀。最终为了保护蓝雨尚未长大的孩子们,被称为“异端”的他,被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成了灰烬。 说起来,那个教会也算是现在圣堂教会的前身。直到成为英灵也要受制于那个教会,他心理一定十分不情愿吧。 但此刻,有着悲惨生平的英灵却平静如常,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请Master等我的消息吧。” 下一秒,房间里的巨大压迫感忽然消失无踪——Servant的气息如同被关掉了开关一般,让敏锐如黄少天和魏琛也难以察觉分毫。 “哇——”黄少天毫不掩饰地惊叹了出来,“这就是Assassin专属的技能‘气息隔断’吗?!魏老大,好厉害啊好厉害啊这个!” “臭小子,嚷嚷什么——”魏琛纵使口中不善,也掩盖不住话语中的得意。 “要想躲避教会狗鼻子的圣职人员追杀的话,不好好隐藏自己的气息可不行啊。” 一个清澈的男声插进了两人的谈话。 正在闹腾的黄少天顿时消了音,惊喜地站起身。 “Saber!你回来了!” ++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微草的继承人,第一次登台亮相就圆满成功,无疑是让人欣喜雀跃的。 用微草世代相传的圣遗物“灭绝星尘”为媒介,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乃是传说中神话时代就存在的神秘莫测的魔术师——王不留行。 在魔术发展的黄金时代,从当时嘉世、霸图和蓝雨的口中虎口夺食、开辟了微草的一亩三分地,王不留行的成绩卓越得令人交口称赞。他曾周游大陆,到各学院担任魔术导师。以研究魔法为爱好的他,在魔术方面的造诣,也让他享受着全大陆魔术师们的尊敬。 更何况,召唤到这样强力Servant的男人,本身就是在魔术领域中,也称为“魔术师”的不容小觑的存在。 ——微草家族的支柱,王杰希。 以火系魔法为攻击手段,将魔术礼装藏进自己的右眼,性格乖张、行为古怪。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男人,却在北方横行霸道、手握着半个魔术界的权柄。甚至有人断言,假以时日,他必将成为第二个“王不留行”。 “放任他自由行动没问题吗?不会招来别的Servant吗?” 少年胆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第一次出远门的弟子显得有些拘束。 星星在夜空中闪耀,犹如舞台上的追光。两个骑着扫帚的身影轻盈地在其间来回穿梭,好像魔术表演一般奇幻而美好得令人目不暇接。 乍一看十分悠闲、好像散步一样的师徒俩,在圣杯战争的合法时间,却丝毫没有谈笑的兴致。 漂浮在他前方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英杰,到这里差不多了。”他说。 “什……什么?” 少年的声音平白无故添上了些慌张。两人此刻正漂在百米之上的高空中,在层层叠叠的云间。由于施了防湿魔法的原因,他们并没有被打湿,但空中仍然十分寒冷。如果不是火系的魔术师,在这里晃晃悠悠兜了好几个小时的话,早就冻成了冰块。 “有些人应该快憋不住了。”王杰希说。他的左眼是正常人类的眼睛,但是右眼又大又明亮,还在滴溜溜乱转。 “那我——” “你先走。”王杰希低喝道,随后一秒钟内,他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夹着扫帚翻了个身,一道白光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至。 “老师!” 对于老师的能力,高英杰是绝对信任的。但他却没有完全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老师铺设的安全结界里,继续观察着这番难得一见的高水平战斗。 王杰希转身——刚才来自他死角的攻击,被他轻易化解。这样不可思议的动作,那个尚未现身的敌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终于见面啦,大眼!” “叶修。”王杰希淡淡地说,一语未毕,一道火焰径直窜了出来,直奔向声音来源处。 “哎哎!一句话不说就开打,脾气怎么那么暴躁啊!” 被称作叶修的男人,终于舍得现身了——虽然是被迫的。王杰希的火焰将他藏身的屏障击了个粉碎,他只能迫不得已现出了身形,轻飘飘落在Q市最高的高楼顶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