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戈铁马
位于大陆东北沿海的Q市，在春天的夜晚到来之时，仍旧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这种反常的天气，是没有人想要随意外出的。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之于来参加即将发生在这里的魔术师盛宴——圣杯战争的人们来说，无疑是粉墨亮相的绝佳时机。
尽管如此，魔术师们却都不是能够按照常理来揣度的人。如果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像平时赶赴舞会一样，披上耀眼的衣装、站上华丽的舞台，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下场，就和菜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了。
“那家伙是……王杰希吗？”
在Q市最豪华的酒店上层，远道而来的蓝雨师徒俩正目光炯炯地查看着使魔传来的监控画面。满墙的显示屏，显示着Q市大大小小的景观。大到市政厅，小到街边公园，全部尽收眼底。
只有情报领先的人，才能在战争中率先握住敌人的咽喉。
这是他的师父——魏琛教导给他的。有“利剑”之称的黄少天对此深信不疑。
“从这个魔力波动来看，他就是Caster的Master了吧！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连Servant都不忘伪装，到现在还是猜不透他的从者的身份呢！不过既然都在大街上发出挑战了，我们怎么能不理呢，我可不想继续受冻啊，这样连雪糕都没办法吃了，会拉肚子啊！魏老大，让我去试试看嘛！”
“……等等！”魏琛本来都要答应了，在“好”字出口的一瞬间咬住了舌头，连连咳嗽。身后传来担忧的气息，是他体贴的Servant发出的。
“我没事。”男人勉强摆摆手，指着某一格不起眼的画面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的徒弟比他更快发现了端倪：“嘿！那不是叶修吗！是叶修吧！他的Servant呢！他怎么会在这里！……”
“少天，闭嘴！”魏琛烦不胜烦地喝了一声，“再叨叨就等着吃禁音咒吧！”
说罢，他没有理会委屈的弟子，又叫道：“Assassin！”
两人身后狭窄的空间里，空气忽然扭曲了。层叠的黑雾散去之后，那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的面目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之下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独属于Servant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是Master专有的判别技能。
“Assassin，去这个地方——”魏琛用手指了指王杰希的所在，他马上就要被那个叼着烟、吊儿郎当的魔术师撞上了，“——监视他们，不要让人发现。”
“是，Master。”男人的嗓音如同丝绸般低沉柔滑，不带丝毫暖意。
索克萨尔——这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这是拿到随便一个普通人面前，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蓝雨的奠基者，史上最优秀的术士，近代魔术的发源……种种被后人加诸于其上的美称，足以见他卓越的成就。
然而，这是个人生经历堪称惨烈的男人。作为最伟大的术士，在中世纪对魔术严苛到恐怖的社会里，势力遍布大陆的教会对他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追杀。最终为了保护蓝雨尚未长大的孩子们，被称为“异端”的他，被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成了灰烬。
说起来，那个教会也算是现在圣堂教会的前身。直到成为英灵也要受制于那个教会，他心理一定十分不情愿吧。
但此刻，有着悲惨生平的英灵却平静如常，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请Master等我的消息吧。”
下一秒，房间里的巨大压迫感忽然消失无踪——Servant的气息如同被关掉了开关一般，让敏锐如黄少天和魏琛也难以察觉分毫。
“哇——”黄少天毫不掩饰地惊叹了出来，“这就是Assassin专属的技能‘气息隔断’吗？！魏老大，好厉害啊好厉害啊这个！”
“臭小子，嚷嚷什么——”魏琛纵使口中不善，也掩盖不住话语中的得意。
“要想躲避教会狗鼻子的圣职人员追杀的话，不好好隐藏自己的气息可不行啊。”
一个清澈的男声插进了两人的谈话。
正在闹腾的黄少天顿时消了音，惊喜地站起身。
“Saber！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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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微草的继承人，第一次登台亮相就圆满成功，无疑是让人欣喜雀跃的。
用微草世代相传的圣遗物“灭绝星尘”为媒介，所召唤出来的Servant，乃是传说中神话时代就存在的神秘莫测的魔术师——王不留行。
在魔术发展的黄金时代，从当时嘉世、霸图和蓝雨的口中虎口夺食、开辟了微草的一亩三分地，王不留行的成绩卓越得令人交口称赞。他曾周游大陆，到各学院担任魔术导师。以研究魔法为爱好的他，在魔术方面的造诣，也让他享受着全大陆魔术师们的尊敬。
更何况，召唤到这样强力Servant的男人，本身就是在魔术领域中，也称为“魔术师”的不容小觑的存在。
——微草家族的支柱，王杰希。
以火系魔法为攻击手段，将魔术礼装藏进自己的右眼，性格乖张、行为古怪。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男人，却在北方横行霸道、手握着半个魔术界的权柄。甚至有人断言，假以时日，他必将成为第二个“王不留行”。
“放任他自由行动没问题吗？不会招来别的Servant吗？”
少年胆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第一次出远门的弟子显得有些拘束。
星星在夜空中闪耀，犹如舞台上的追光。两个骑着扫帚的身影轻盈地在其间来回穿梭，好像魔术表演一般奇幻而美好得令人目不暇接。
乍一看十分悠闲、好像散步一样的师徒俩，在圣杯战争的合法时间，却丝毫没有谈笑的兴致。
漂浮在他前方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英杰，到这里差不多了。”他说。
“什……什么？”
少年的声音平白无故添上了些慌张。两人此刻正漂在百米之上的高空中，在层层叠叠的云间。由于施了防湿魔法的原因，他们并没有被打湿，但空中仍然十分寒冷。如果不是火系的魔术师，在这里晃晃悠悠兜了好几个小时的话，早就冻成了冰块。
“有些人应该快憋不住了。”王杰希说。他的左眼是正常人类的眼睛，但是右眼又大又明亮，还在滴溜溜乱转。
“那我——”
“你先走。”王杰希低喝道，随后一秒钟内，他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夹着扫帚翻了个身，一道白光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至。
“老师！”
对于老师的能力，高英杰是绝对信任的。但他却没有完全走远，而是躲在不远处老师铺设的安全结界里，继续观察着这番难得一见的高水平战斗。
王杰希转身——刚才来自他死角的攻击，被他轻易化解。这样不可思议的动作，那个尚未现身的敌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终于见面啦，大眼！”
“叶修。”王杰希淡淡地说，一语未毕，一道火焰径直窜了出来，直奔向声音来源处。
“哎哎！一句话不说就开打，脾气怎么那么暴躁啊！”
被称作叶修的男人，终于舍得现身了——虽然是被迫的。王杰希的火焰将他藏身的屏障击了个粉碎，他只能迫不得已现出了身形，轻飘飘落在Q市最高的高楼顶端。
尽管王杰希在空中虎视眈眈，这男人却依旧给人一种闲适的错觉，指间夹着的烟稳稳当当，只是烟灰轻飘飘地落下。
身后城市的夜景灯光璀璨，他这悠闲的动作，倒搞得像是来旅游的。
“你的礼装呢？”
尽管有着高处的优势，王杰希并没有轻举妄动。每个魔术师都有着自己的礼装，王杰希的是他的飞天扫帚，以及可以360度无死角监控的魔眼。从自身释放出的魔力灌注于礼装中，藉此使用各种各样的魔法。
可叶修身边并未携带任何的礼装，包括资料上十年前的武器。这样的家伙是最麻烦的，王杰希心想，得先摸清这家伙的战斗方式。
“你猜啊！”
那男人笑了笑，转眼又是一道白光从他的指尖弹了出来。
香烟！
王杰希有着高速动态视力的魔眼精确地捕捉到了攻击发出的瞬间，他停止了飞行，唇间喃喃地开始咒语的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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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浑身散发着诅咒的黑雾、面庞被隐匿于盔甲之中。面对充满不祥气息的Servant，王不留行的双眼从尖顶帽下抬起，又轻轻落下。
麻烦了啊。
生前就被誉为魔术师鼻祖的男人，优雅地弹了下自己的宝具——灭绝星尘的手柄。
直到目前为止，对方已经展露出了枪、剑、炮、机械旋翼四种攻击形态，而距离底牌被掀开仍然差的很远。
除了多宝具英灵之外，王不留行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然而，再怎样强大的英灵，也是要被能力值所限制的。目前对方所使用的四种武器，就算加上Berserker的狂化加成，数值依然恐怖得让人触目惊心。——更何况他还没有达到极限。
这样巨大的战斗能力和与之对应的耗魔量，Master该是个怎样的怪物？
自己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只做到这种地步……
王不留行想想就觉得头疼无比。
当他被召唤出来、第一眼看到法阵前那个优雅欠身的青年，对方用一口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出“王不留行前辈，为了微草的未来，和我一起战斗吧”的时候，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的愿望，只是延续生前未完的研究，不停地攀登，达到魔道的巅峰。
对于微草的未来，他没有丝毫的兴趣。对于战斗，他更是从心里感到厌恶。
这些，从他可怜的筋力和耐久上就可以看出。他所擅长的魔力和敏捷，在战斗中完全发挥不出用场。
除了职介技能和保有技能之外，王不留行可以用来战斗的技能简直少得可怜。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有无愧于神级Servant称号的A+级别对军宝具——灭绝星尘。
此刻横亘在世界第一魔道学者面前的难题，顿时变得难堪了——
是战，还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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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和王杰希打起来了？”
作为魔术协会之首的霸图学院，虽然不比御三家的三足鼎立，在魔术界的影响也是举足轻重。有了大部队的帮助，要取得其他Servant的情报自然快捷许多。
张新杰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听着使魔的报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房子被改造成了魔术工房，韩文清只得缩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看着室友奇怪的反应，他皱着眉头问：“那是什么？”
“你是问叶修，还是王杰希？”
“前面那个。王杰希你跟我说过了。”
魔术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看吧。”
一份文件被扔了过来。韩文清打开文件夹，只见入目所及是一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男人。头发凌乱，双眼无神，看起来只是一个落魄的网瘾青年。
但是他早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姓名，叶修；性别，男；身份，嘉世家主；年龄，未知；来历，未知；能力，未知；魔术礼装，未知……”疑惑地抬头，“这家伙是那个什么嘉世的家主？怎么都是未知？”
“这人是魔术界最神秘的存在。”张新杰道，“尽管被称为‘最强’魔术师，但他从不参加魔术会议，也不出席大型场合。他上次参赛的时候甚至还用假名……”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疑虑，“他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在大众眼中了。所有关于他的数据，都至少是十年以前的。目前仅有的信息，就是，他很强……很强。”
信息的匮乏，无疑是习惯在战斗开始前制定好一切计划的张新杰所最不能容忍的。
“十年前？难道……”韩文清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没错……就是上一届圣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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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流派的魔术师之间的对决，通常不甚公平。
尤其是，当有那个男人参加的时候。
“大眼，这种程度还不够啊！”“大眼，说好的颜色呢？”“大眼，这样太丢我的脸了啊！”
王杰希一边朝那个聒噪的家伙喷着火，一边心里暗暗焦虑。
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人捡漏。这场明目张胆发生在半夜的战斗，无疑是本场战斗的一响头炮。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不相信对方不明白。
但是作为举行圣杯战争的御三家，若是在战斗中龟缩不前，无疑会被人耻笑。王杰希追求圣杯，除了家族的使命之外，也存着振兴微草的心思。一旦得到这个至高无上的荣耀，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节节败退的微草，一定也能回复往日的荣光吧。
面对别的Servant，他还有信心一战；但一上来，就是叶修这样难缠的家伙，这从未接触过的飘飘忽忽的攻击方式，着实让人难受。
加上同时还要供给Servant战斗的魔力，王杰希确实有点吃不住了。但反观对方，却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样拖将下去，两边无疑都要吃亏。
来自北方的魔术师顿时心下一横。
他打算一赌，赌对方能否猜中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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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写的信吗。”王杰希拨转扫帚，飞到叶修的正上方，以暂缓攻势，“魔术是神迹，神赐予给人类最神圣的力量。握有这股力量的魔术师，乃是被选中的人类，应当使用它去帮助弱小，改善世界，而不能用来伤害他人。”
王杰希所言非虚——作为微草的下代家主，年少的他自然和最伟大的魔术师叶秋通过信。在信中，还是个孩子的王杰希，向只是个外来魔术师、却坐上了嘉世家族二把手的少年，请教了关于魔术的诸多疑问。
那一年，圣杯战争的前夕、嘉世叶秋声名鹊起的春天，微草年轻的继承人深深为这位见识非凡的少年所折服。小小的种子在幼小的下任家主心理发了芽，他由衷地期待起和“叶秋”见面的那一天。
十几年过去，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们已经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但当年嘉世最强魔术师竖在微草小魔术师心中的神座，却依然高高坚挺着。
听到王杰希的话，原本叶修那写满了无谓的古井无波的脸，忽然如同被抽取了碎片的拼图般抽动了一下。
他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那都是魔术师用来粉饰太平的瞎话罢了。”
“魔术只是一种工具，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和枪，和刀，没有分毫的差别。”
说罢，没有理会王杰希的愣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了一把手枪。在夜幕中微草家主看不清楚，然而那反射在金属上冰冷的光，让他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砰砰砰。
自动装填的手枪明显经过魔术改造，速度大为提升。射出的子弹竟然循着目标的动作而改变了轨迹，追随王杰希的扫帚一路飞去。
好不容易才躲过第一颗子弹的王杰希，很快又面临着第二颗、第三颗。
好似在嘲讽对方的天真，那子弹步步紧逼，如同追逐猎物的狩猎者。
叶修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一发，两发，三发……
“叶修！！”
极度的惊诧中，王杰希忍不住大喊。
在魔术家族和魔术协会中，几乎所有魔术师都有着一种奇怪的执著和自尊。将魔术奉为至宝，对科学技术不屑一顾……对于张新杰那种人来说，就算开车没有汽油，他也不愿意将魔力灌入汽车来催动它前行，他会坚持认为，魔术的滥用，是对自我价值的折辱。
但是，这种几乎是亵渎的行为，却被眼前这个男人——御三家之首的嘉世家主，毫无心理障碍地使出来了。
男人一直懒洋洋的脸，忽然变得刻薄。苍白的月光正好照到上面，看上去格外冷漠。
“大眼，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在战争中，只有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句不知是自诫还是忠告的话还未结束，就淹没在了王杰希扔过来的熔岩烧瓶中。
“闭嘴！！”
哐当。
十几年来战斗的理由、精神的支柱，被建立它的人亲口毁灭，心高气傲的微草继承人纵使涵养再好也忍将不住。
对于王杰希来说，什么理由，什么工具，都是扯淡。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家族，只有微草。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微草的荣耀。微草作为御三家的荣耀，正是建立在他们这群自视甚高的魔术师之上的。
他此时只想把那个玷污自己和家族荣耀的家伙痛揍一顿，以平心头之恨。
然而，当熔岩烧瓶被甩出的一刹那，王杰希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要借双方的均衡点而脑补的脱身计划。
目前为止，它被完美地实行了，但这真的是由于叶修这老狐狸刁钻的配合吗？
那射出的十几发子弹，没有一颗真正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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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变成的巨蛇咆哮着超他扑来，叶修似乎眼看就要被火海吞没了。
“老师！危险——”
伴随着划破夜空的喊叫，魔力催动的龙形气流卷顿时冲散了王杰希的魔火，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王杰希皱起眉，低咒了一声。
会这么叫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弟子高英杰——他也没胆子来打扰他老师三令五申的战斗。这个打扰者应当是叶修的帮手。
叶修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弄错他的意图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王杰希忽略了世界上还有一件事叫做巧合。
+
在现在的魔术界——所有魔术师都在专注魔术研究、法阵制造的时代，这样功利性、完全将魔力投注于战斗才能得到的纯攻击性魔术，已经十分少见。只有在H市——叶修的老本营，才活跃着以他为首的攻击性魔术流派。
和其他需要借助物理介质的魔术不同，这条龙直接由被魔力控制的空气组成，使用者对于风系的魔术十分擅长。然而它运作的方式却十分怪异，白白浪费了不少魔力，可以看出使用者经验的不足。
尽管如此，对于如此不合常理的粗暴魔术，仍旧很少有人能防御得住。
没等叶修和王杰希缓过劲来，那条龙却连歇都未有一歇，扭头又朝王杰希咬去。
它的速度并不快，但对人类之身的魔术师来说，也是回天乏术。微草魔术师甚至根本没有调动扫帚准备逃走，仿佛坐以待毙一般。
“——等等！”
没等叶修制止，攻击目标——微草的家主，已经被巨龙震慑人心的大口吞没。
Q市那漫长而无尽的黑夜，终于如同落幕的戏剧，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巨龙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与此同时，东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难缠的微草魔术师的身影，赫然消失了。
“……”
叶修只来得及愣了一秒钟，就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没有沉浸在击退对手的喜悦中，他只是拖长声音，向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说了一句话。
“邱非……果然是你。”
话音未落，刚才那条巨龙的操作者——一位魔术师少年的身影，握着长矛显现在了空中。
那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青涩的少年，但那小脸上的神情，令任意一个大人都不会将他小瞧。
从小失去双亲的战争孤儿，邱非空有一身魔术天赋却无从施展，只能依靠天生的魔力来拾荒维生。虽然偶有遇到路过的魔术师，但大部分人都对野孩子用他们高贵的魔术来拾荒的事实感到深恶痛绝，有些人甚至还会出手殴打。有着这样悲惨的童年，邱非一直在社会底层的险恶人心之中挣扎。直到遇到叶修的那天，这个孩子的命运才迎来了如同奇迹般的转折。
作为家主，不缺钱的叶修捡了很多很多战争孤儿，搞得嘉世像个幼儿园。大概是哪家魔术名门之后的邱非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是嘉世少年魔术师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最受叶修宠爱的一个。这次圣杯战争，他从和叶修交好的苏沐橙口中得到消息。尽管受到了老师的警告、却仍然固执地偷偷跟了过来。
“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吗？干吗偷偷跟过来。”
叶修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后者丝毫没有愧意，反而用亮闪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恩师。
“老师，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跟过来了。”邱非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出事的。”说罢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叶修，言下之意就是没我你早变成灰了。
“唉，你——”
“老师……！！王杰希老师——！！！！”
没等叶修开始教育他的弟子，属于少年的惊慌惨叫炸在叶修身后。后者下意识地转身，只见一个瘦小的魔术师骑着扫帚跌跌撞撞地朝他们冲过来。墨绿色的袍子上绣着微草的纹章。
很快邱非也反应过来了。他握着他的长矛——叶修传给他的魔术礼装——挡在叶修身前。
“想要伤害叶修老师，先过我这一关！”
与此同时，空气中的光粒渐渐凝结成型，出现了一个通体漆黑的身影——那是叶修的Servant、击败王不留行而归来的Berserker。
叶修终于忍不住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乱成一锅粥了。
TBC
PS 大家觉得是每天放一章好还是隔一天放两章好。。两章会比较粗长L(:3」∠)_
2017-08-26 08:52:33 【锦灰堆】 杰西卡的眼睛设定来自穆迪教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