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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韩】《坠下云端》08

08

眼前的武夫被打得一愣,韩家公子心里早已把他骂了千万遍,“你是傻的吗?”冰雪聪明的牧师恨得牙痒痒,还以为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却没想到还是这么野蛮,这么愚蠢!被本公子熏陶的那么久,就为什么就汲取不到一点智慧的光芒呢?!

顾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听见楼上传来“啪啪啪”的掌声。漂流慢吞吞的走下来,盯着搂成一团的二人,眼中露出揶揄的神色,“唉,千里兄真是好福气啊……看来这个赌我是输定了。”

“什么赌?”顾飞一愣,目光在漂流和韩家公子当中转来转去。漂流笑而不语,韩家公子则冷着个脸。他懵懵地傻了半天,最后道,“漂流,你打什么主意呢?”柿子捡软的捏,虽然漂流也不是软柿子,但总比韩家公子这种一捏一手血的要好。

顾飞一边说一边还威胁的拿着暗夜流光剑比划,漂流脸色一白,只好道,“我本来想让他到阵前亮个相,他不肯,说你一定会阻止……我不信,就跟他打了个赌。如果他赢了我就放弃,我赢了的话他就跟我走……看起来他赢了,我愿赌服输。”看到顾飞凶神恶煞的目光,漂流赶紧补了一句。

顾飞现在只想骂街,可那漂流偏偏还不识趣的凑上来,“千里兄,我也不是真要送他去死,诈一诈你罢了,却想不到你反应那么大。唉,看来这云端城也没什么前途啊,色字当头一把刀……”

“滚。”韩家公子没好气的说,顾飞用眼神表达了对他的支持。漂流只好唉声叹气的带着左右手离开了,三人临走时还不停用暧昧的眼光打量他俩,直看的二人汗毛竖起。

韩家公子脸皮虽厚,也架不住漂流这一记神助攻。看到顾飞为他受到累累伤痕的身体,他只觉得脸上燥热、心烦意乱。

他想不到,顾飞的底线竟然如此之高。

漂流这一招棋,确是在赌。城战当前,如果顾飞不够在乎韩家公子,自然会卖他这个面子;而如果顾飞在乎韩家公子更甚于城战,那这个云端城也是名存实亡。漂流这一招试探出了顾飞的底线,说不好也决定自己的退路。而不仅是他,就连韩家公子也在诧异,他于顾飞,竟然不仅仅是心血来潮之下的侮玩,或是处心积虑已久的怨恨。那家伙对他,似乎是……

——真心的。

承认这点,对以前的韩家公子来说自然没什么大不了。“不管谁见了本公子的美貌都要拜倒在我的袍脚下”是他的口头禅。可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这个人身上,他又觉得不可思议。并非对于自己魅力的不自信,反而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慌张。

韩家公子发现了,之所以感到慌张,归根结底是因为,这段关系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千里一醉是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对他起到影响力的人,就如同刚才千里一醉拼死救他,他一样无法对千里一醉见死不救,看到他倒在自己脚下时,竟然情不自禁的就是几道治愈术上去……作为一个自恋的人,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在他心里占到一席之地,可这铁律偏偏给顾飞开了个后门。韩家公子痛恨自己的没出息,可是每次看到那双黑眸的时候,心都会不由自主的软化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雷酒馆初见下的惊艳?大战索图时的一力降十会?佣兵战以一当百的傲人风采?多时的并肩作战,让他们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成为彼此骨血里的一部分。因此在顾飞指责他的时候,他才会感到那么难过、那么心冷……试问,除了剑鬼,他又在乎过谁的看法?千夫所指他又何曾畏惧?却唯有眼前这个人,他不愿意见到他嫌恶的目光,不愿意被他的剑所指。他对自己拔剑的时候,公子恍然觉得那锋利的落刃刺破了自己的心脏,让胸腔血流不止……

“公子……”却听到那顾飞鬼使神差的唤他的名字。韩家公子一个激灵,却看到顾飞直直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双眸中那复杂如同深海般的情愫让他一时回不过味来,怔怔的就被吸引了进去。两人对视许久,顾飞忽然伸出手,狠狠的抱住韩家公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一般用力拥抱着。

韩家公子蓦地僵直了身体,只因肩颈里传来潮湿的触感——他是在哭吗?不可思议地搂住对方抽动的肩膀,精明如韩家公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听到顾飞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啪的一声,牧师感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融化了。他轻叹一声,抬手也搂住顾飞,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在这里。”

++

顾飞在韩家公子的怀里睡过去了。最强牧师的治疗手法自然没的说,顾飞没有落下任何病根,依旧活蹦乱跳的。可是之前被逼着在床上躺了那么久,韩家公子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以至于一天后,顾飞就差跪在地上求韩家公子放他下床。

“想出门啊?”韩家公子笑得温和,顾飞却只觉得一阵寒意。

“来,今天的份,快吃吧。”看着那端来的一大碗“药粥”,那乌漆麻糟的东西在顾飞的眼里就是谋杀。

“你是想杀了我吗!”顾飞哀嚎,换来美目狠瞪。“你别不识好歹,世界上还没多少人能品尝到本公子亲手做的佳肴,你有这个荣幸还不回去感谢列祖列宗。”韩家公子不屑的说,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粥,“张嘴。别磨蹭,不然我浇在你脸上。”

顾飞心里又甜又酸的张嘴了,劳驾他公子爷亲自喂病号饭,就冲着这待遇,哪怕是毒药他也得喝下去。

“公子……嗝儿~”顾飞一开口就是一个嗝,脸色很不好看,“你看我……嗝儿~都喝下去了,有没有点……嗝儿~甜点什么的?嗝儿~”

“色欲熏心,漂流一点都没说错。”韩家公子嘲笑他,没等他辩解却是一个俯下身,叼住了他的嘴唇。顾飞起初还有些乱了阵脚,很快就娴熟地夺回了主动权,在韩家公子嘴里肆意地横冲直撞。后者脸涨得通红,对方还一边在他的身体上上下其手,真叫他苦不堪言。

“嗝儿~”

气氛渐浓,突然,顾飞又是一个嗝,绵长的吻就被这么中断了,还差点咬到舌头。看到顾飞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的神情,韩家公子大笑三声,“老实点吧,武夫!”说罢下床,整整有些凌乱的衣摆扬长而去。空留顾飞满脸通红的坐在床上,咬牙恨恨的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展翅飞走,他却拿这个人毫无办法。

再作恶多端也好,再恩将仇报也好,看到那春风化雨般的笑颜,顾飞就觉得脑中一片恍惚。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那人重伤濒死、面无血色的昏迷时,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拖给他陪葬。可是亲手害他至此的,不就是自己么?所以,就算是眼下这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顾飞也只能照单全收。不论对方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眼前的幸福能多享受一刻,便是一刻。

他不知道,背对他的韩家公子也是一脸红晕。城战之事仿佛被他们扔在了脑后。两人虽未互换心意,却已是水到渠成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希望城战的步伐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这一刻最好成为永恒。

在戒卫队队长小两口情浓意蜜的几日,联合军内部几个大军团,以对酒当歌和纵横四海为首,纷纷闹起了内讧。逆天夹在当中两面不是人,剑鬼已经没少为了他们操心。

“逆流而上真是不要脸!”御天拖着战无伤痛骂,“他为了不让纵横四海的人知道他们的任务,竟然把那几个小兵全都杀了!”即使退出纵横四海加入了逆天,御天在旧军团有几个老朋友的,感情上还是偏向纵横四海一些。

“无誓之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深反唇相讥——他在和剑鬼搭上线后就来了营地,“自己家情报藏得牢牢的,一边派人偷偷摸摸去探听别人家的消息,被杀也是活该。”他和无誓之剑以前有过节,当然不会帮他说话。

“你说什么!”御天不高兴了,这时候剑鬼唉声叹气的阻止了他们的争吵,“都消停会儿吧。”

御天和水深闭上了嘴,然而佑哥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剑鬼说,“打进云端城,救出公子。还能怎么办?”

众人欲言又止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剑鬼的脾性他们是了解的,要做一件事就会努力做到最好。半途而废这个词,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之中。

“团长,云端城那边又来信了……”传令兵的口气已经习以为常。自从那日袭营后,云端城方面就不停的给各大兵团送来招降书,似乎是想取用怀柔政策。这些在逆天这里的待遇和垃圾别无二致,剑鬼从来是看一眼就丢掉。

“团长。”

终于,有一个小兵站了出来。他是新来的,并不了解剑鬼的性格,只听他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一下退路……”

“纵横四海和对酒当歌闹成这样,我们很难在城战里获胜了,不如干脆投降云端城,这样也可以在战后多分一杯羹,也有利于逆天日后的发展,比如……呃。”

他说了一半,就被剑鬼的脸色吓退了。剑鬼一声不吭,等他闭嘴,才沉着脸道,“因为困难就放弃,这不是逆天的风格。”

他只说了一句,但是掷地有声,再没有人反驳。剩下的人纷纷打着哈哈离开了,只剩下佑哥,踌躇的晃悠。

剑鬼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佑哥。

“我跟你说件事。”佑哥也有些犹豫,目光飘渺,“我从城里的人那儿听说,公子好像……出事了。”

“什么?”剑鬼一惊。

“好像说,他那天见到我们被偷袭,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想轻生跳楼。结果被顾飞硬生生救下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佑哥的已经是流传好几次的版本了,毕竟顾飞的家里这几天一直人多口杂,韩家公子的事被他们津津乐道,传到逆天的人耳中,早就不是原汁原味的版本。

剑鬼听了这个消息,果然焦虑非常。“那他现在有没有事?”他忧心道。

“听说……没死。”佑哥的答案很勉强。这个消息他们一直藏着,如果是首席军师被俘的消息很丢人,那么首席军师被俘加倒戈就是在往逆天的脸上扇巴掌,而首席军师被俘、倒戈又自杀……佑哥已经不敢去想象外人会如何趁机朝他们泼脏水。

剑鬼的担忧,却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他起身,焦虑的走来走去。“我要……再去城里一趟。”剑鬼说,换来佑哥诧异地惊叫,“你疯了?”

“你冷静点,进城是肯定不行的。”水深也进来了,意味深长的看着剑鬼。剑鬼反应也不慢,道,“你的意思是?”

“进城不行,让他们出城总可以吧?”水深到底是逆天起家的一方军团长,考虑事情深思熟虑,“是为了那家伙吧?你如果要找顾飞,我可以替你捎个口信……”

“不必。”剑鬼倒是想清楚了,坐到桌前,提笔就写起了回信。那收信人却不是什么云端城市政厅,而是千里一醉四个大字。

“直接约他出来就行。”剑鬼沉声道。

“他知道你没死嘛?”水深忍不住问。

“谁知道呢。”

这一切,远在云端城且生龙活虎的韩家公子都是不知道的。他在间谍活动和拷问中受的伤更是早已愈合,只留下几个浅的几不可见的疤痕。然而当日内伤未愈便耗尽法力为顾飞治疗到底是落下了病根,动辄气血不足,让他颇为郁闷。

顾飞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当然,和第一牧师的“精心照料”是分不开的,云端第一杀手甚至从此弃恶扬善,发誓再也不随随便便和人动刀子,免的再惊动牧师先生的大驾。

“千——”

“卧槽,又来?”顾飞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瞬间移动闪上了床,摇椅还温热着,还在地上来回晃悠。然而下一秒,走进门的却不是他以为的韩家公子,而是戒卫队的副队长。

“你来做什么?”顾飞见不是公子,吁了口气又很不喜。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云端城的人,最好明天就掉下颗大陨石把市政厅砸塌,然后城战结束各回各家,皆大欢喜。

副队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队长,有你的信。”

顾飞哦了一声,接过那封信,看对方还站在跟前,不爽道,“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那个,队长……”副队长挠了挠鼻子,小声说,“你伤好了没?什么时候回来呀?兄弟们都很想你……”

“靠,有话直说!”顾飞被恶心够呛,一巴掌拍在床头,没控制好力道,整个床都被拍的晃悠了起来。那副队长被吓得一个激灵。

“您不在的这些天,土木工程组的人已经找到云郊湖底的开关了。”副队长很委屈,便不再绕弯子,“只要湖底的机关被毁去,云郊湖畔周边的土地就会下陷。”

“云郊湖畔周边……”顾飞一惊,那里是叛军的大本营。

“是的,这样可以一举摧毁他们的营地。”副队长说,“队长,城主问您的伤好的怎么样了?他已经定下明天攻陷营地的行动,在他们土地下陷的时候趁机进攻,捣毁他们的老窝。”

“这样,就可以彻底毁掉他们的势力,然后城战就可以结束了……”顾飞喃喃道,随后用力一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等等!”又想起什么,顾飞唤住离去的副队长,“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

“您是问起韩家公子的话,他出去了。”副队长道,随即沾沾自喜,“我是特意瞅准了他出门的空当,才进来的。他应该没有发现我。”

“那就好。”顾飞称赞了一句,随即觉得不对。妈的,如果没搞错的话自己才是戒卫队队长,那家伙是他的犯人才对,怎么自己反而被关在房间里寸步不能离,见个手下跟探监似的鬼鬼祟祟?

打发了那副队长,顾飞躺在床上,觉得心中激荡。很快,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顾飞心想。城战就要结束,而他作为戒卫队队长的职责,也要结束了,他不会再对着曾经的伙伴挥剑……

想起剑鬼,顾飞却是一阵黯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道理是这样的,然而他亲手杀死了剑鬼,逆天还能容得下他吗?他还灭了纵横四海的精英,就算自己能回去,今后肯定也是举步维艰……

唉!顾飞重重叹了口气。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从怀里摸到刚才副队交给他的信,展开读了起来。

++

次日。

不论是城里城外,在旭日东升之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他们都清楚,这一旷日持久的城战,必将在今天决出个分晓。

是胜还是败,就看今日了。

“杀啊——”

在云端城守军蓄谋已久的对营地发起进攻后,同一时间,云端城也遭到了剧烈的进攻!

由于多数守军在僵持里非死即伤,剩下的还被抽了一大波去偷袭对方的营地,是以城门今日竟然格外脆弱!

剑鬼站在阵前,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迎着微风显得英武挺拔。他神色肃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锐利的凝视着东方的朝霞。

他的身边,御天和战无伤一左一右,各执弓剑,在晨风中更显得战意勃发,威风凛凛。后面是水深和佑哥,二人一个闲适抱胸,一个拭剑以待,也是各有气势。他们的身后就是逆天数百之众,战意昭然如火如荼,一眼过去望不到头,好一支百胜雄师!

“上了!”剑鬼的号召和往日别无二致,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分辨出他话中的苦涩。这场战斗,无论是哪边,都损失众多。今日是最后一战,作为联合军中最为精锐的军团,无论胜负,他们都要战的漂亮,不留遗憾!

云端城的抵抗并不顽强。他们显然没有没有料到敌人竟然不管不顾,孤注一掷拼死和他们决战。联合军也不是傻子,既然明知营地颓势难挽,何不背水一战?是以个个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气势。

千里战火,血流成河。这一战,萧然,决绝,但又是被载入云端城史册的一战!云端城的人,无论是守军还是联合军,都在这一日爆发出了最后的吼叫。为了这场血淋淋的城战,也为了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兄弟们,更为了那仿佛触手可及的胜利——

“报告,牧师学院已攻陷!”

终于,最先传来好消息的是联合军。攻破城门的生力军首先冲向了最近的牧师学院,抵抗十分微弱,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将其拿下。

“弓手学院!”

“格斗家……”

营地一个一个沦陷,云端城的城主也在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还没好!”他暗自心想。

顾飞率领的戒卫队精锐,在机关开启之后便左冲右突的杀出了一条生路。他们要在第一时间抢占营地,彻底瓦解叛军的反抗!

可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谈何容易!顾飞这样一个铁人都觉得累了,更何况他身后那一干卫兵?起义军个个都成了疯子,砍起人来不要命。顾飞削瓜切菜一般的左右冲杀,只觉得防线坚固,持剑的手都开始泛酸。

“就在前面了,再坚持一下……”顾飞心说。

一旦晚了一步,被对方占领了云端城的老家,顾飞军便孤立无援,只怕会在城下上演一出罗成叫关的好戏。所以,一定要快,抢在对方完全攻下云端城之前。

他们在赶时间,对方也在赶!

起义军要在顾飞他们拿下营地并且回防之前,占领云端城。否则,一旦云端守军里应外合、将他们包个饺子,可就不是那么有趣的了——谁敢小瞧千里一醉率领的戒卫队的兵力?!

两股人马就这么争分夺秒的朝着目标杀去。

云端城内此时一片混乱。逆天军团在城门攻破之后,便散去了原本完美牢固的阵型。团长剑鬼更是只身一人离开了军团——他马不停蹄的逆着兵荒马乱的人群,坚定不移的往戒卫队驻地奔去。

“公子!”

剑鬼站在空无一人的戒卫队驻所门口,大声疾呼。

蓦然,逆天的团长觉得眼眶一阵湿润——他看见了,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穿一身白衣,在万丈光芒里宛如披着一层金光。那张熟悉的绝世容颜,纵使相隔多日仍分毫未改。他的面庞因为疾病和伤痛显得有些虚弱苍白,但明亮的眼睛却熠熠生辉。

说来也怪,他们明明只是数日不见,却恍然觉得如隔三秋。然而如今终于相见,却觉得那数日仿佛只是弹指一瞬,一切宛如昨日。

见到死里逃生的老友,韩家公子不禁感慨万千。

逆天是他的家,是他的归宿。纵然外头风光再好,又怎及得上家里?这里有他的朋友,还有许许多多的回忆……

他抿起唇,凝视着剑鬼熟悉而陌生的眉眼。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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