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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猗窝】恶鬼

*炼狱被强迫变成鬼之后的故事

*主线炼狱x猗窝,暗线童磨x猗窝。箭头是炼狱<-猗窝<-童磨,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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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杏寿郎被猗窝座转化为鬼。几百年来,他还是头一个成鬼的柱——尽管那并非自愿。猗窝座以炭治郎等人的性命相要挟,若是不从,便要当场杀了他们。炼狱只得咬着牙不甘不愿的应了,上弦之三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不顾几个小家伙的哭天抢地,将鲜血灌入他口中后,便急不可耐地带着奄奄一息的炎柱离开。

童磨能转化妓夫太郎兄妹,猗窝座自然也可以。只是转化一个柱所需要的能量远非两个小孩可比,待到炼狱完全变为鬼,他自己也由于失血而虚弱不少。他将炼狱放在处所的床上,便兀自去寻无惨复命。待到归来,天色已暗,恰好见到炼狱刚刚从昏迷中清醒。

前任鬼杀队炎柱脸色苍白缺乏血色;不过,他在火车边受的伤已经尽数痊愈。那一脸冰霜似的沉默,猗窝座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无非是等待力量恢复,寻机杀他;或是趁自己不觉,自行了断。以往被强行化鬼的鬼杀剑士不乏如此,但猗窝座既然将炼狱强行带来,便不会全无准备。

“杏寿郎,你刚成鬼,还不知如何发挥力量。既然是我引你成鬼的,就由我来教导你吧。”猗窝座笑着说,他心情非常好,虽然没有找到蓝色的彼岸花,但此行不仅解决了鬼杀队的一位柱、还给无惨大人带来了强大的新战力,想到今后有如此强大的对手陪他切磋对拳,猗窝座心中不可谓不欣喜雀跃。

“你知道我不会吃人肉。如果我发现我控制不住吃人的欲求,我便会先行自裁。”炼狱冷淡地说,“在我饿死前,只要我找到机会,就杀了你。”将偷袭的意图也说得光光正正,不愧是光明磊落的炎柱。

“好啊,我等你来杀我。”猗窝座眼睛顿时发亮,“不过,杏寿郎,你不会饿死——因为我不会让你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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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新鬼维持理智,并非只能喝人血、吃人肉。鬼血鬼肉同样可以提供能量,强大的鬼血会带来更强的力量和恢复速度。但对于提供血肉的鬼来说,这会削弱自身的实力,因此没人愿意以自己的血肉供养同伴。

至于吃掉比自己弱小的鬼,因为无惨大人令行禁止,因此至今能杀鬼的鬼的也只鬼始祖一人而已。

炼狱看着猗窝座端来的碗一脸警惕,“告诉过你,我不吃人——喝人血也不行。”

“这是我的血。”猗窝座悠然道,他划开自己的胳膊,倒满一碗血递给炼狱,伤口随即愈合。炼狱依然警惕地盯着他。“吃吧,不吃你就饿死了,也等不到恢复力量杀死我的那天。”

炼狱迟疑着接过碗,上弦三的无惨之血浓度甚高,蕴藏的力量也远非普通鬼可比。猗窝座胸有成竹:即便日后杏寿郎暴走,无惨大人也能解决他;但他不会让事情落到那一步。

前任炎柱刚喝了一口,便咳嗽不止——猗窝座眼疾手快地抢过碗,温和地抚拍他的背。刚刚成鬼的时候,进食总是格外困难。不过,猗窝座很擅长照顾人;他取来勺子,慢慢地将血喂给四肢无力的炼狱,分明是第一次,动作却熟练稳妥,一滴都没洒出来。炼狱皱着眉头板着脸,仍然听话的喝了,心中暗自诧异他的悉心妥帖。

猗窝座安排炼狱躺下,后者因虚弱而沉沉睡去。下一秒,上弦之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三跳两跳来到外面的树上,沉声喝道,“出来。”

“唉呀,竟然发现了呀,猗窝座阁下。我还以为你分了一半的血出去,已经稀得感应不到我了。”

以扇掩嘴、笑盈盈踱步而出的,乃是上弦之二、冰之鬼童磨。

猗窝座对大多数鬼都不假辞色,上弦中也只给堕姬几分好脸。对于童磨这个家伙,他更是没有半分好感。童磨洞悉人心,那能力却全部用在了讨人嫌身上,出口每句话都牙尖嘴利戳心窝子。每次这张舌灿莲花的嘴一张开,他就难忍一拳卸下那个漂亮下巴的冲动。大家叫他鬼中水柱的确不算冤枉。

“何必呢,猗窝座阁下?如果他吃不了人,这样放着他也只会折损你的力量而已。”童磨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说。

猗窝座哼了一声,“这干你何事?”他心中厌烦,只想尽快赶童磨走,没想到这人牛皮糖一般赖着,不知所图何谋。

“我只是觉得奇怪呀。”童磨笑嘻嘻地说,摇扇朝他走来,“毕竟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如此体贴入微地对我,为什么你才认识他两天,却为了他不惜放自己的血?你想打架,我也可以陪你打,猗窝座阁下——啊,虽然你打不过我。”

“给我滚!”猗窝座自十二鬼月成立之初便追随无惨,鞍前马后几百年,本是最早的上弦之二;童磨通过换位血战夺去他的数字,竟还一直在他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不要急嘛,猗窝座阁下。”童磨忽然笑了,他转瞬出现在猗窝座身后——他的速度确实快得惊人——伸手朝猗窝座肩上抓来。后者扭身屈膝一撞,正好顶在童磨的下巴上。这一击他尽了全力,当真毫不客气,童磨结结实实吃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轰隆一声摔在猗窝座的小屋后面,掀起震天尘土。上弦之三总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缓步跳下树朝他走去。

“再不快滚,就把你的舌头拆了。”他威胁道。

童磨歪歪扭扭从废墟中站起来,他破掉的脑袋正迅速复原。“哎呀,哎呀,猗窝座阁下,你对我还真是一如既往啊~”他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以你现在这样的力量,如果再遇到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猗窝座脸色一沉,不待他再出拳殴打,却见童磨捂着嘴假意发出一声惊呼。

“好像出事了——我要是你,现在就快点回去看看他。”

空气中漫出鲜血的气味,不必他说,猗窝座已经迅速跳起来。耳际响起炼狱痛苦的嘶吼。来不及追究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童磨这个混账偷偷捣的鬼——猗窝座飞快往屋中冲去。

“杏寿郎!”他叫道,却见炼狱跪在地上,喉间发出沉闷的低吼,他的眼睛充血变得通红,脑门流下豆大的汗珠,身上穿的白色里衣已经抓碎了好几处,足以见他的挣扎和痛苦。

“人血……”猗窝座也闻到了,这若说不是童磨故意放来的,他自己都不信。这时候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是人类女子的声音。炼狱的眼睛顿时红了。“刀!”他说,“给我刀!”

刀早就被猗窝座扔了,他自裁不得,便一头往墙上撞去;几下之后,那砖墙竟开始扑簌簌晃动。猗窝座也饿了,但他到底比炼狱强上一些,还能维持理智。他死死扼制住炼狱,任凭后者非人一般嘶吼、挣扎,怀中抵抗愈发强烈,力道大得令他心惊。

“杏寿郎,不要死!”他喝道,可回答他的是一双绝望的燃烧的眸子。

“杀了……我……”炼狱断续地低声道。他被猗窝座制着,上弦三的力量远超于他,他求死不得,又不愿吃人,简直痛苦不堪。那双火焰色的漂亮鬼瞳中流露出哀求,不禁令猗窝座的心狠狠一颤。

炼狱一直维持着守护者的强大姿态,从未有过恳求示弱的模样。他成功杀死魇梦,保护了列车的二百人类;他甚至以身饲鬼,只为了保护那三个少年。不知为何,猗窝座每每见到以保护者的身份降临的炼狱,那高大、完美、可靠、兄长一般的身姿,那永远熠熠生辉的眼眸,自己不存在的心脏便仿佛开始扑扑跳动。那是他没法靠近的东西,是燃烧的骄阳,哪怕落入黑夜,也会自焚而尽。

眼下,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没事找事把炼狱变成鬼,是否多此一举。他杀死过许多柱,他们都是强者,强者值得辉煌的落幕,而不是极尽折辱的苟且存活。

结束这一切很容易,只要使用破坏杀斩下这颗头颅,炼狱就会解脱,流失的力量也会重回体内——但他也将再也见不到炼狱,再看不见这双令他莫名心滞的眼睛。猗窝座恶狠狠地咬牙,他的额头上迸起青筋,眼中是炼狱逐渐失去理智的青黑面庞,耳边传来远处女子的悲鸣。

“……喀、呜!”

鲜血飞溅,猗窝座切掉自己的手腕,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浇了炼狱一头一脸;前任炎柱停止了翻滚,他半身都是猗窝座的血,显然是被浇懵了。猗窝座将自己断掉的手塞进他嘴里,粗喘一声,快步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

手慢慢地长回来,但是恢复速度明显变慢了。猗窝座没心情去看别人怎么吃自己的肉。人类中有食鬼者,吃完后能够得到被食者的血鬼术。他的肉被吞噬,自然也会失去力量;若说失血只会导致一时的虚弱,那么啖肉则相当于亲手将自己几十年积累的实力拱手让人。可他既将“柱”炼化为鬼,便如同人类剑客收徒,自当做好觉悟,不会因此畏手畏脚。更何况,如今一旦放弃,等待他的定是童磨的大肆嘲笑,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猗窝座连夜将那几个受伤的女子送到附近的镇上——她们都是万世极乐教的信徒,如何会被割伤然后出现在自家旁边,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他阴沉着脸,心中思考着要怎样在下次上弦会议上把童磨撕成碎片,然后塞进玉壶的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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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这次醒来,正式适应了猗窝座的血,成为了一只纯正的恶鬼。他眼珠变成赤黄,巩膜变黑,肤色比瓷器更加苍白。由于血统强大,他刚刚成鬼就拥有了不亚于下弦的力量。

“我不会吃人,也不会攻击鬼杀队的队员。”炼狱对他说,“并且,我仍然会竭尽全力杀掉你。”

“随便你。”猗窝座说,“你只要陪我战斗就可以了,如果能杀了我,那算你本事……不过好心提醒你一下,吃人能更快变强大。只有变强才能杀了我。”

“强大靠的是不断锤炼自身,不断钻研武道,不断精进技艺。强大是强化自身,而非欺凌弱者。”炼狱义正辞严地说,“你有无尽的寿命,却还是急于一时么?看来我们的想法还是各不相同。”

“少废话,出来打架。”猗窝座最厌烦说教,也懒得跟他拌嘴,嗖的一声便消失了。炼狱摇摇头,跟着缓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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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夫太郎死后,他们再次召开了上弦会议。无惨板着脸将他们一顿训,众人纷纷噤若寒蝉,只有童磨这个家伙还在插科打诨。猗窝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是堕姬他们的“引导者”,眼下自己都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但这人却仿佛全然冷心冷情,全不在意一般。

“说到这个。”无惨说,“猗窝座,你的客人如何了。”

没想到会被提问,猗窝座一时语塞,“杏寿郎……炼狱……他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担任上弦之六的职位,无惨大人。”

无惨嗤了一声,“我也没说要他担任上弦之六。上弦虽然缺了,也不是什么玩意儿都可以收进来。”

童磨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噗嗤掩住嘴。“虽然是这样说,猗窝座阁下,你若让他吃了你,他便可以直接顶替上弦之三了。”他笑嘻嘻地说。

猗窝座心中猛地一跳。童磨刻薄的冷嘲热讽让他白下脸,这样近的距离,无惨能读他所有的想法。他一直在以自己的血喂养炼狱,后者按照之前所说,从未出门打猎。因此,他的实力近来流失严重,无惨自然能感受到。

“他什么时候能为我作战?”

猗窝座只得答道,“再给我一段时间……”

“记住,猗窝座。”无惨打断他,“你是鬼,不是割肉饲鹰的佛。他若一直不吃人,难道要你一直养他?上弦之月已缺,和鬼杀队决战迫在眉睫。如果到了时间,他还不能为我效力,我就杀了他。”

“……是。”

会议继续,但接下来的时间里,猗窝座再没说一个字。

“当——”

鸣女一拨琵琶,无惨的身影消失在层层阁楼间。众人顿时吁一口气,童磨第一个跳起来。“带我一起去吧,玉壶,我也想跟你们一块!”他欢快地叫道。玉壶刚刚获得蓝色彼岸花的消息,无惨命令他和半天狗一块去探查。

猗窝座看到他那个花俏碍眼的脑袋就烦躁不堪,上次设计陷害自己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刚刚又在无惨大人面前拆自己的台。“滚,无惨大人让你去了吗?”他怒道,一拳头往那张漂亮的脸上打去。玉壶惊呼一声掩住嘴——看这个力道,童磨起码要被猗窝座揍飞半个脑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然而,出乎意料地,只听砰的一声,童磨的脑袋吃了他一拳,发出震天的声响——却一点事都没有。

“啊呀,看来你的力量变弱了不少,猗窝座阁下。”童磨以扇掩嘴,笑嘻嘻道,猗窝座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金色的眼睛里仿佛冒出火。他摆开破坏杀的架势,童磨也睁开他那双斑斓的眼,静静看着他。

“住手。”眼看火药味渐浓,后面一直未出声的上弦之一站了起来。猗窝座扭身望着他,眼中煞气腾腾。

“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黑死牟平淡地说。

“不用你管。”猗窝座冷冷地说。他见二人站在一处,知道今天讨不到好;于是俯身几跳离开,转眼消失,徒留下童磨和黑死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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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钩初上。猗窝座刚进门,便看到炼狱双手驻着刀,在门口迎着夜色站的笔挺。“我不会成为新任上弦。”他斩钉截铁地说。

猗窝座一愣,随后哼了一声,“无惨大人也没有提拔你为新任上弦的心思,你想多了。”他说,炼狱成为鬼之后,自然也像他们一样,互相之间能感应到气息。

“来,陪我打架。”他心中烦躁,便让炼狱陪他切磋,以泄去心中一口浊气。

炼狱二话不说抓起刀就跟他走——猗窝座重新给他打了一把刀,虽非日轮刀,但也是精钢所制,削铁如泥。

炼狱这段日子成长颇多,成为鬼之后,所有的伤口都能恢复,因此能够使用更多平日训练不敢施展的致死招式。猗窝座又是一个武道高手,二人近日来没日没夜的战斗,各有来回,皆是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不错,杏寿郎!照这样下去,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一场酣战后,猗窝座意气风发地叫道。他刚刚漂亮地挑掉了炼狱的刀,在空中翻几个身落在一棵树上。

“你不过是力量比我更强一点罢了!”炼狱连手带刀被剿飞,左脚被削掉,但只是不服气地回应。他的手脚在迅速地再生。

“哼,只要你……”猗窝座刚想说出下半句话,但转念想到无惨的最后通牒,不禁烦扰地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烦恼?”炼狱注视着他。

“不必,和你无关。”猗窝座说,他旁敲侧击过数日,炼狱对食人的想法甚为坚决,也不必再自讨没趣。

“就算我帮你无法解决,我也可以做一个听众。说出来有助于你缓解情绪。”

猗窝座惊奇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一码归一码。”炼狱淡淡地说,“你是吃人无数的鬼,罪大恶极;你又救了我的命,对我有恩。我虽然要杀了你,但也是光明正大的在战斗中打倒你。”

猗窝座一怔,随后心中骤然激荡起来,“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打倒我!”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他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杏寿郎总能让他畅快,他想。那眉宇飞扬的神态宛如一个棋逢对手的少年,令炼狱也不禁勾起了唇角。

相处多日下来,二人早就十分熟悉,眼前的鬼作恶无数,但他稚嫩青涩的面庞,尚未长开的五官,豪爽任性的脾气,以及对战斗纯粹近乎于痴迷的态度……这令炼狱想到他死时不过是一个孩子,甚至比自己小。

——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

他的心中仿佛也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但快得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

良久,猗窝座笑声渐熄。

“无惨大人说,你如果再不能吃人,他就要杀了你。”他轻声说,注视着被月色笼罩的层层无尽的葱郁树木,听着它们在风中发出梭梭脆响。

“杏寿郎,我希望你能够活下来,一直陪我战斗下去,探索武道的真谛,直到踏入至高境界……”他转过头,恰好对上炼狱亮晃晃的赤黄眼眸。

“但如果无惨大人要杀你,我无法阻止。”

两双鬼瞳互相对视,皆是看见对方眼里盈盈的月色清辉。

“无妨。”炼狱说。听到相当于死亡通知书的最后通牒,前任炎柱的笑容却半点没有变化。

——“如果在他处死我之前,我能够杀死你,那我便是死得其所;如果不能,那就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无论如何,我都没有遗憾。”

他巩膜早已全黑,眼珠赤黄,分明已堕落成食人恶鬼的模样;但听那笑语爽朗,端正凛然,俨然还是那个秉直无私的炎柱。猗窝座被他感染,眼圈一热,只觉心中既涩又慰,却又不知其所以然。

++

无限城中,大战在即。

蝴蝶忍重伤,叶樱坚决地挡在她面前,童磨却懒得多看一眼。“如果今天不是赶时间的话,我真想把你们两个一点点地吃掉啊……”他说,“不过,我要去收拾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现在没时间陪你们玩了。——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一口气放出五个冰人,将忙着和御子战斗、保护蝴蝶忍等人的叶樱抛在身后,童磨脚不沾地地朝前方飞去。他素来冷心冷情,此刻的心中却被一种名叫焦灼的情绪焚烧着。

——或者说,愤怒。

“炼狱先生……炼狱先生!我们以为……以为你死了……”

接住扑来怀里的炭治郎,炼狱感到怀中躯体轻薄没有实感。旁边的义勇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谢天谢地,想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是愉快的好话。

炼狱茫然地看着一片废墟中的空地,那里残留着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坑,几秒钟前那里伏着一个名叫猗窝座的恶鬼。

他们曾经刀剑交加,他的手曾经穿透自己的胸膛;他曾经亲口喝下他的血,吃下他的肉;他们曾在星月皎洁的林间不知疲惫地战斗到天亮;他们曾经打累了,坐在一起大口喝酒……

他曾经说过,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而他只是狂妄而高兴地笑,说,你来啊,我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对着你散发出了‘对不起’的味道……”炭治郎犹豫地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炼狱先生?”

对不起?炼狱恍惚地想。他不知道。他和他仅有的交集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他永远不会知道猗窝座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他死前究竟想起来什么,为何会对自己道歉。

他不会知道了。

狂风席卷着冰霜而来,漫天风暴之中走出一个人影。对方脸上挂着笑意,那笑容却如同冰雪一般毫无温度。

左眼刻着上弦,右眼一个贰字,是上弦之二童磨。烈焰的柱,寒冰的鬼,在无限城中终于狭路相逢,宛如命运。

“你就是……炼狱杏寿郎,对吧?”童磨轻笑着说。

“富冈,灶门少年,去无惨那里。”炼狱冷静地说,“我来处理他。”

炭治郎和义勇顿时飞奔而走,而童磨竟然也放他们离开,毫无阻止的意思。

炼狱和童磨互相凝视。这两个人从未见过面,但都对彼此的气息无比熟悉。炼狱听过猗窝座无数次咬牙切齿地抱怨童磨的难缠凶狠,因此警惕地驻剑原地,丝毫不敢大意地面对他。童磨则是半眯着眼,笑嘻嘻看着他,一双慈善的下垂眼中光芒斑斓闪烁不断。

“你来找我。”炼狱道,“是为了给猗窝座报仇吗?”

“当然不是,他都死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童磨笑着说,“我才不会给自己找死的弱者流眼泪呢。”

“那你是为了无惨的命令?”

“哈哈,那种东西怎样都好。”

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语,童磨睁开琉璃色双眼,目光锋利,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冷酷。

——“我啊……只是单纯看你不爽罢了。”

冲天的烈焰和风暴对撞,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巨响。两只上弦之鬼的战斗远超人类,无惨遭到封印,无暇处理他们的“内斗”。全盛且尽了全力的童磨无疑强得可怕,漫天冰雾既美丽又危险,几乎见血封喉。然而炼狱早就通过猗窝座知道了童磨的能力;更何况,在刚才的战斗中,作为鬼的前任炎柱已经突破了至高境界,现在的他,几乎实力可与无惨并肩。

“该说是……幸运吗……”童磨消散前,仍然记得露出他那惯常的微笑,“你得到了他的礼物。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你……只有你是特别的……”

“我真……嫉妒啊……”

悠悠的叹息中,上弦之二化作霜雾散去,凝结在空中的冰渣顿时化成雨水,淅淅沥沥落下。炼狱扔下刀,在一片冷雨中站立不稳。黑暗笼罩了他,他感到天旋地转。

“杏寿郎。”虚无的中央,他看到一个少年不安地叫他。炼狱睁大眼,那是猗窝座,那又不是猗窝座。他身上的刺青消失了,头发变成了黑色。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男孩穿着和服,局促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

“猗窝座……?”

“是。”猗窝座说,“我要走了。但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人没有告别……所以……只是想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他的泪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杀死了你,把你变成了鬼……对不起,杀了那么多人。杏寿郎,我真的很抱歉。”

“我没法……没法再战斗下去了。你一定要继续变强,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体内有着猗窝座的一部分,从未见过的画面展现在眼前。炼狱怔住了,他看到了猗窝座那——悲惨的,名为狛治的前生。他的悲愤,他的不甘,他的迷茫,他的堕落,以及他的陷于绝望的嘶吼和尖叫。哭泣的猗窝座的面貌,俨然和千寿郎的面孔重叠。他们无助,弱小,恳求他的帮助。炼狱杏寿郎是保护者,他永远强大可靠,庇护弱小,这理所当然。

炼狱俯下身,想要将他抱在怀中,然而在伸出手的一瞬间,少年顷刻间便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无限城的景色重回眼前,炼狱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所及只剩废墟和尘烟。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会乐观地微笑,因为他会保护他的弟弟,保护他的后辈,保护他的同伴。他保护了所有人,只除了一个人。那是个痴迷武道的孩子,他满脑子想着变强,他劝诱着自己成为鬼,他将血肉喂给自己吃,他喜欢自来熟地叫自己的名字。

他唯独没能保护他。他伸手一摸脸颊,冰冷湿润,雨水正在源源不绝地淌下,犹如一曲挽歌。

End

第二部:

在此之后的故事 


2019-09-30 04:36:36 【完不成的脑洞】 爽了,我好了,给宁递膝盖

2019-09-30 04:44:14 【一针镇定剂】 爽死了!!

2019-09-30 04:48:06 【赤殷。】 我哭出声。昨天还在为这对的美好落泪今天终于有老师写了。这对单箭头真的很香。

2019-09-30 05:05:12 【松雾】 啊我好爱这对!结局真棒啊三哥的箭头终于有回应了,想冲进屏幕抱抱小狛治

2019-09-30 09:48:55 【呮鱼】 呜呜呜最后看哭呜呜呜呜太太大坏蛋(喂喂喂)

2019-09-30 09:54:01 【硫夜】 操好香

2019-09-30 12:34:41 【咩咩】 有点心疼童磨,没人爱

2019-09-30 14:16:12 【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啊太太把猗窩座單箭頭的理由和大哥的想法拿捏得好精準……意氣風發的猗窩座和大哥互相切磋,真是太好了……如果他們不是鬼有多好嗚嗚嗚嗚嗚

2019-09-30 14:17:26 【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不過悄悄捉虫,上弦们应该是不能直接叫无惨名字的……当然不影响这篇粮的精彩!表白太太!

2019-09-30 14:54:47 【歌尽桃枝】 回复【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原来这样。。!我看漫画里他们喊了好几次无惨大人 我还以为这是上弦的特权??

2019-09-30 14:55:20 【歌尽桃枝】 回复【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5555 如果不是鬼一定可以幸福

2019-09-30 14:55:38 【歌尽桃枝】 回复【咩咩】 苦情童磨一直在单恋(?

2019-09-30 14:55:57 【歌尽桃枝】 回复【硫夜】 谢谢喜欢嘿嘿

2019-09-30 14:56:24 【歌尽桃枝】 回复【呮鱼】 抱抱不哭; ;

2019-09-30 14:56:51 【歌尽桃枝】 回复【松雾】 炼狱大哥也是好人; ;难怪三哥疯狂给他发箭头

2019-09-30 14:57:02 【歌尽桃枝】 回复【赤殷。】 他们真的很好呜呜呜呜

2019-09-30 14:57:14 【歌尽桃枝】 回复【完不成的脑洞】 嘿嘿谢谢喜欢!

2019-09-30 14:57:26 【歌尽桃枝】 回复【一针镇定剂】 嘿嘿!!!

2019-09-30 15:47:18 【吃瓜群众吴阿某】 把无惨屑老板拉出来晒太阳就对了

2019-09-30 15:48:56 【原初一】 回复【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漫画里上弦们是可以叫无惨的名字的,上弦会里猗窝座就称无惨为“无惨大人”

2019-09-30 15:55:41 【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回复【歌尽桃枝】 啊啊啊有人纠正我了不好意思qqqq应该是我记错了很抱歉打扰太太qqq

2019-09-30 15:56:31 【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回复【原初一】 感谢提醒qqqq看漫画时没注意不好意思qqqq

2019-09-30 16:02:35 【原初一】 回复【浮宿_算了不改名了】 没关系没关系www,感觉这应该是上弦们的特权x

2019-09-30 16:51:00 【可爱的小彌尔吖】 太太邪教好好磕〒_〒,停不下来了,好棒!!!

2019-09-30 17:08:35 【歌尽桃枝】 回复【可爱的小彌尔吖】 55555谢谢喜欢~~

2019-10-03 15:00:32 【一份安静的麻婆豆腐】 我真的太喜欢太喜欢太太的文了555555555,每一篇都是,写得太好了,三哥是真的可怜,最惨的就是三哥的吧,生前没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变成鬼之后甚至把这么重要的过去都忘记了,有大哥陪他一段时间至少不会孤独一个人了吧,哎,越想越难过owo,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二哥这种纯粹而彻底的坏【。

2019-10-04 04:47:38 【歌尽桃枝】 回复【一份安静的麻婆豆腐】 5555谢谢喜欢!!三哥变鬼了也像孩子一样 有炼狱陪他玩他很高兴的; ;

2019-10-23 08:40:29 【该起床了吴sir℡】 三哥真的巨可爱一大孩子唉 真的心疼死了 呜呜呜呜 他真的每一点都在狙击我的取向 不管是只在人类面前多嘴还是不吃女孩 还是那张娃娃脸呜呜色舞 真的心疼 若有来生一定要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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